第四十二章 重回花果山

    却说卞庄一行人等，在那五庄观驻留了几日，唐僧向佛心切，终是要离去，期间镇元子向唐僧解释那人参果乃是仙家秘宝，妙用无穷，只是唐僧心性坚决，仍是不肯服用，镇元子于是作罢，只是又赠与唐僧一颗上品的仙丹，帮其延寿。

    唐僧服用了仙丹，只觉脱胎换骨，神爽体健，郑重谢过镇元大仙，便与卞庄几人，一同起行。

    沿着西行之路，卞庄等人走了没多久，便遇见一座大山，却是那前几日卞庄解决了白骨精的地界，只见：

    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无数獐钻簇簇，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

    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巍列日光寒。

    卞庄当日已经领略过此山的险峻秀丽，唐僧见了，却有些惊奇，思索片刻，犹豫地说道：“此山险峻，恐马不能前，我等需小心前行。”

    悟空轻笑一声：“那有何难。”

    于是悟空自告奋勇，走在前头，舞着铁棒，开山劈石，惊走虎狼，山路虽是崎岖，行程却无风险，唐僧暗自赞叹，卷帘正经守卫，卞庄坐享其成，好不自在！

    几人一路走着，直到日中之时，唐僧腹中饥饿，卞庄闲了半天，也无事可做，就寻了个由头去化缘。

    卞庄使了个法术，飞在天上，但见这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何去化缘，好在不多时，卞庄放眼望去，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

    下了祥云，但见这一片，都是熟透了的山桃野果，颇为诱人，卞庄不禁先大快朵颐一番，又用乾坤法器收了一些，带回去给众人食用，唐僧自是满足，悟空吃着桃子，也颇为怀念当年。

    于是悟空便向唐僧请示了一番，是否能回花果山，看看那些猴子猴孙，唐僧与几人相处一向融洽，一路行来也多亏了悟空几人，颇为顺利，此番自是应允，卞庄正是无聊之时，便也想去看看，只将唐僧托付给卷帘，想来卷帘现在这修为以及性格，也能保唐僧周全。

    卞庄、悟空，稍作告辞，便飞身而上，一跃千里而去，刹那之见，便望见了东洋大海，只见那海水——

    烟波荡荡，巨浪悠悠。烟波荡荡接天河，巨浪悠悠通地脉。潮来汹涌，水浸湾环。潮来汹涌，犹如霹雳吼三春；水浸湾环，却似狂风吹九夏。乘龙福老，往来必定皱眉行；跨鹤仙童，反复果然忧虑过。近岸无村社，傍水少渔舟。浪卷千年雪，风生六月秋。野禽凭出没，沙鸟任沉浮。眼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

    悟空望着这东海景色，五百年未归，感慨万分，卞庄也颇为惊叹，只因他到今日，方才见识到了这方人间的大海，却比天河要热闹许多。

    二人又一跃，便过了这东洋大海，到了花果山，定睛一看，卞庄不禁皱眉，那山上花草俱无，烟霞尽绝；峰岩倒塌，林树焦枯。

    这才想起，当年自己虽未参战，但悟空这猴子，大闹天宫的动静着实不小，这般景色，怕是当年斗法所致，想到此处，卞庄不禁转头看向悟空，只见悟空也是一脸悲伤，不知是否忆起往事。

    那大圣正当悲切，只听得那芳草坡前、曼荆凹里响一声，跳出七八个小猴，一拥上前，围住叩头，高叫道：“大圣爷爷！今日回家了？”

    美猴王道：“你们因何不耍不玩，一个个都潜踪隐迹？我来多时了，不见你们形影，何也？”

    群猴听说，一个个垂泪告道：“自大圣擒拿上界，我们被猎人之苦，着实难捱！怎禁他硬弩强弓，黄鹰劣犬，网扣枪钩，故此各惜性命，不敢出头玩耍，只是深潜洞府，远避窝巢。却才听得大圣爷爷声音，特来接见，伏望扶持。”

    大圣心中怒火直升，只是卞庄在一旁，不好发作，又问：“如今山上还剩下多少人马？”

    一小猴惨淡回道：“老者少者，只有寥寥数千了。”

    大圣听闻，心中越发凄凉：“当年我走时，共有四万八千群妖，如今都到何处去了？”

    群猴回道：“当年大圣爷爷离去，百年左右，那二郎真君，带人来驱赶我等，将那修为有成的统领，大多驱散，如今山上，只剩下万余猴族，然而山中缺少食物，便又有一半离去，只剩我等数千余众。”

    “哦，离去了，如此虽说艰苦，却也保住了性命，算是幸运了，我还以为那二郎神，会将你们斩尽杀绝！”悟空叹了一口气，却也松了一口气。

    “那二郎神来时的确杀气腾腾，不过貌似后来听他说什么“元帅心善，不愿造成杀戮”之类的，便只是驱赶我等。”群猴回忆了一下说道。

    悟空听闻，猛然一惊，顿时会意，转向了一旁的卞庄，深深行了一礼，群猴见状，虽不明情况，却也学着自家大圣爷爷，向卞庄行了一礼。

    卞庄连忙摆摆手，虚扶了一把悟空，示意他不必如此，此时卞庄一脸懵逼，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那是几百年前，自己随口向二郎神提了一句，让他稍作仁慈，莫要过多杀戮，与修为无益。

    不曾想到，当年无心之举，却埋下了一个善果，却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