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黄泥巷,几家邻居的大门都紧闭着。
来到自家小院时,就看到一脸胡须打理的很是整齐,却穿着打了三个补丁衣服的老爷子,坐在小院正中央的一个小板凳上。
低着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老爹安乘风双手拢在衣袖里,蹲在不远处,一脸的惆怅!
安澜看的心中好笑不已。
以这老爷子的身家,怎么破败,也不至于落魄成如此吧!
看这模样,他今日来,定是听说了自己昨日的事,上门分羹来了!
倒是好灵通的消息……
安澜心中冷笑不已,面容上却是挤出了笑脸。
远远的大步流星过去,一把扶起了老人。
“呀,祖父您要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孙儿应该雇个马车去接您的,您看这事闹的!”
老人刚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还没吐出来就被安澜猛然一把扶起。
此刻一口烟被憋进了喉咙里。
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直把他憋的满脸通红。
“王八蛋,你想害死老夫吗?”本来以他的性格是可以骂更难听话语的。
但一想到自己是来要钱的,算是有求人家,老爷子便硬生生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甚至面容上还带上了些“慈祥”!
老爷子收起了烟锅子,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安乘风,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自己不好张口,让他来说话的。
可是却见后者不仅没过来,反而屁股往后挪了挪后。
便只能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轻咳了几声道:
“乖孙啊,爷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是有事求你来了!”
“哦……?”安澜故意面露讶然之色,惊奇的望着老爷子。
“爷爷有事尽管吩咐就可,孙儿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嗯,没这么夸张……”老爷子似乎被安澜的豪气干云震了一下。
组织了片刻语言,面上渐渐挤出了沉痛之色,“哎,爷爷感染上了瘟疫,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使命咳嗽了起来。
显然他的演技不怎么样,此时咳嗽的有些假,甚至他编这个借口时,可能都没打听出安澜是能一眼看出那瘟疫的。
而且,如果真感染了瘟疫,你跑过来难道就没想过,可能会传染给儿子孙子?
安澜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如此这般浮夸的表演了片刻。
老爷子似乎表演进入了状态,一边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哼哼起来:
“我好可怜啊,得了病没钱治,我要死了,咳咳……
没人管我啊……咳咳……”
安乘风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过了头,瓮声瓮气道,“行了老爹,您就直说吧,需要多少钱?”
老爷子边哭边道,“十五万两雪花银!”
安乘风一咕噜站了起来,大惊失色,“什么?”
“嗯,当然……”老爷子将衣袖朝下挪了挪,露出半张脏兮兮的脸,“当然,这些钱你们兄弟两平摊。
可是老大那里只有五万两,我知道澜儿有十万,不如先借给你大伯两万五千两,等他有了再还你!”
这不是分羹来了,是打算一锅端啊……
不会是那隋景逸的阴谋吧,不然怎么这般巧合?
被隋景逸利用家人坑过一次,安澜就莫名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随后便也有了将老爷子轰出去的想法。
可是他明白,以此人的秉性,若是自己真这样做了,他可能会闹的全城人尽皆知,甚至还会闹到府主衙门去。
以不忠不孝罪告他安乘风父子。
到时候大道理都在人家跟前,自己一家人有言难辨。
显然,安乘风似乎也想到了这里,此刻向安澜投过了征询的眼神。
安澜眼睛眯了眯,深吸一口气道,“好,我给你十万……”
“不行!”安澜的话音才落,就见把自己关在房中生闷气的安夫人此刻冷着脸走了出来。
她愤恨的望着老爷子,“我们澜儿马上要成为剑仙了,需要钱,这钱不能给你!”
“什么剑仙?”对儿子与孙子或许还有些客套,可看到一个妇道人家敢破坏自己的好事。
老爷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你一不懂修行的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剑仙哪能那么好出?
再说,难道老夫的性命还没有你们的修行来的重要吗?”
这冠冕堂皇的话顿时让安夫人哑口无言,她本不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人。
此刻被气的眼泪打转儿,却打死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可是,总得留一万两吧,澜儿还要还债,不然……”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爷子的怒吼声打断,“你是想让老夫病死才高兴?”
天大地大,性命最大,更何况还是长辈的性命。
这话根本挑不出毛病。
安澜过来扶住了娘亲,拍了拍她的后背,帮着顺了顺气。
“没事的娘亲,我自有安排!”
说着就将才捂热了的十张银票掏出,全部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顿时喜笑颜开的将银票收起,美美的夸安澜有能耐,有孝心。
最后本来要离开的,可在安乘风的挽留下,硬是吃了早饭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