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应声。
饭食已饱,茶逾三巡。
沈浪总算憋不住了,苦禅已然名言婉拒了自己,若是再不说道,便没了机会。
“今日请两位莅临寒舍,到是有两个不明之处,还望能有所赐教。”沈浪眼睛瞧着种羽,微笑问道。
种羽却是不应。
苦禅心中自知,此时才是关键,但见沈浪并非所问自己,也只好闭眼不应。
“我与种兄弟年龄相仿,深得福缘。”沈浪道,“念及虚长几岁,斗胆以兄自尊,外面已流言四起,为兄甚是疑惑,还望种兄弟明言。”
种羽仍是不应。
“霓裳羽衣!”沈浪继续道,“真不在兄弟手里了?”
“我送人了。”种羽铿锵应声。
“看来与外界流言果真一样。”沈浪虽是这么说,眼神里却是不信,“听闻在种家坡之时,兄弟将霓裳羽衣赠给了女子,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种羽又不再应。
“第二件事,便是秋水派灭门之祸。”沈浪道,“自徐秋水与种兄弟在竹亭一战后,便自知无趣打到回府,江湖仇怨本该以血偿清,不过秋水派一百三十余人,多半并未参与竹亭一战,枉死性命,确实委屈。”
“你的意思?”种羽反问道,“是我灭了秋水派?”
“秋水派的掌门徐秋水,品性不善,但与我相交多年,也算是半个朋友。”沈浪道,“如今秋水派惨遭灭门,我若不能替他们讨些公道来,岂不是不义之人?”
“我不知道。”种羽道。
“苦禅大师。”沈浪转脸对苦禅道,“秋水派灭门之祸,定与种兄弟无直接关系,可间接关系是否存在呢?秋水派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东湖三帮六派之一,这般不明不白的被灭了门,也算是打了三帮六派的脸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苦禅道,“万般恶业,唯杀障最难消除,死者已逝,生者若是沉溺在仇恨之中,岂与死者又有何异?”
“大师所言极是。”沈浪道,“沈浪在斗气界里不过是后生晚辈,不过诸多名门宗派与我相交甚重,江湖道义不可弃,我自当相信秋水派之祸,与种兄弟无关,但究竟是何人所为,还望种兄弟告知。”
“我不知道。”种羽这次应声,语气却是犹豫不定,拖泥迟缓。
谁灭了秋水派?
毫无疑问,肯定是黄素云干的!
种羽听沈浪说秋水派被灭门之时,内心已然在思索一番,自竹亭一战后,徐秋水断臂归退,而黄素云身上有着秋水派的霹雳烟雾弹,定是从徐秋水手中夺得。
至于在秋水派门宗内的弟子被杀,也完全符合曼陀门的行事风格。
只是黄素云在曼陀门里,究竟处在怎样的一个位置,种羽便不得知了。
“好吧。”沈浪道,“既然种兄弟不知,那我也便不问了。”
一阵虚情寒暄,两人便拜别了沈府。
天色渐黑,不过苦禅执意要走,毕竟归元寺地处南疆州,仍有数百余里路程。
好在沈浪赠良驹一匹,马车一座,令车夫坐陪,种羽和苦禅坐在马车厢内,趁夜赶路。
苦禅心里明白极了,虽说种羽已然将霓裳羽衣送给了他人,可对于那些一心寻求霓裳羽衣的人来说,未必会相信。
这一路,免不了会遇上些麻烦。
夜长梦多,还是早些赶回归元寺的好。
到底是宝马良驹,疾驰了一夜,便到南疆州境内。
至天明之时,三人一马车已然到了归元山脚了。
车夫一宿未眠,此时哈欠不断,肚皮咕咕作响。
苦禅大师内心舒了一口气,打坐了一夜,也未敢睡沉,没想到一路上相安无事,如此到了佛宗山脚,也便放了心。
“大师,不如吃些早点再上山去。”车夫迷蒙着眼。
“也好。”苦禅应声。
归云山山路陡险,马车无法上行,填些肚子也好增加些体力。马车停靠在路边小铺前,三人围桌而坐。
三碗稀粥,五个圆饼。
车夫想必是昨夜都未进食,抓起圆饼便狼吞虎咽起来,一个圆饼刚吃下了肚,脸色竟然青紫如茄。
车夫并无任何异样,大口喝着稀粥,又拿起一块圆饼吃了起来。
苦禅才吃了半块,瞧着车夫浑然不知的模样,内心陡然一紧。
“有毒!”
车夫微微一笑,整个头便栽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