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来看看我们。”
“之前是因为忙毕业和找实习的事情,我妈又想着要见清瑜。这一次,我提前和同事换了班,立刻就收拾收拾过来了,”安轶笑着解释。
那边萧凌也领着沈弥和林清瑜在客厅坐下,三个人交谈得十分热闹开怀。
陈瑾拍了拍安轶的肩膀,“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干妈都明白。听你妈妈说清瑜家在芝加哥,这次过来你也好好准备些礼物带给她父母,别让人家觉得自己姑娘跟着你受委屈。”
安轶脸上的笑容略微敛了敛,“这次我过来主要还是见您和凌凌的。”
“这是什么话,”陈瑾看着眼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皱了皱眉,“你都带清瑜回去见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到了人家家门口还不上门拜访,可没有这么个道理。”
“唉,您怎么跟我妈一样,就爱操这个心,”安轶抬手揉了揉眉头,“在这事儿上,比谁都还着急。”
“我们不着急谁着急,阿岚说这姑娘确实不错,今天我见了也觉得是这样,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让你妈妈来唠叨你,”陈瑾听着安轶的抱怨,忍俊不禁,不再多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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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我的生肖,”客厅里的沙发上,萧凌捧着沈弥的盒子,在里面翻了翻,如沈弥所说找到了一只小鸡形状的巧克力。
沈弥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对着萧凌得意地扬声说,“我说吧。”
“你可得了,”林清瑜再次拆穿他,“十二生肖你愣是让那个店员给你全做出来了,你说有没有凌凌的生肖。”
“唉,”沈弥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啊,我这不也是想要留下个好印象吗。”
“好好好,”林清瑜见那边安轶和陈瑾已交谈得差不多,便站起来,“你留你的好印象,我去看看阿姨有什么要帮忙的。”
“你说这是谁在留好印象,”沈弥指着林清瑜窈窕离去的背影,转过头一脸不服气地对萧凌说。
萧凌啃着块生肖形状的巧克力,看着沈弥,笑弯了眼睛。
她和陈瑾,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用过午饭后,酒足饭饱的几人开始计划下午的活动。
“干妈,我们带你去逛逛吧,沈弥住在离罗奥不远的一个镇上,对这附近挺熟的。”安轶提议道。
“你们出去玩吧,”陈瑾慈爱地看着安轶,“我一个老太婆跟着去你们也玩得不尽兴。”
“陈阿姨,您可不能这么说,”沈弥接话道,“我打赌,谁也看不出来您是凌凌的妈妈,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林清瑜平静含笑的眸子柔水盈盈,没有说话。
只见陈瑾笑呵呵地说,“我年纪大了也容易累,等会儿亚尔林回来了,家里空着没人总是不好。”
安轶听完,眉头微微一抬,他看向陈瑾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异样。
一开始时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从刚进这件房子时空荡的车库到现在陈瑾的拘束,安轶觉得陈瑾似乎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开怀美满。
没有车,无法外出,但是家中日需和食物并不缺少。
他的视线又投向萧凌,捕捉到她的神色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和难过,却并未含害怕紧张,心中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行,”安轶伸了个懒腰,并不强求,“干妈你忙着给我们做饭也去休息一下吧,我们从机场过来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正好也回沈弥家铺好床睡个觉。”
林清瑜自然顺着安轶的意思来,也跟着附和,对陈瑾道谢言麻烦。
沈弥闻言也跟着起身,随着一行人走到门前时,又转身对萧凌悄悄眨了眨眼睛。
萧凌忍住笑,握紧了手中的一张纸条。
一行人离开后,陈瑾扶着沙发缓缓坐下来,撑着额头。
“妈妈,小轶哥哥知道了,”萧凌在她身边坐下,担忧地看着她,“他一定会问我一些事情。”
“嗯,”陈瑾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闭眼轻轻地应了一声,“我们没有驾照,我无法工作,这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小轶当然看得出来。”
萧凌垂下眼睛,“我们每个月平分家庭开销,如果不给,亚尔林就常常以‘告骗婚’来要挟,虽然没有正式地说,但是仅仅一两句‘我去移民局盖一个章’或者‘送你们回中国’这样的话就已经足够了。现在我们坐吃山空,只有房租和之前的积蓄。这些事……”
“去年的圣诞节,他敢在全家人面前开玩笑说出‘随随便便就可以送凌和瑾回中国’的话,就表示他家人都知道我们的情况了,这中间,他们说不定还起了一些作用,帮亚尔林出了不少主意,”陈瑾叹了一口气,“还有,你还小,不要担心钱的事情。”
萧凌看着她,想说的话如同一尾灵活的游鱼,一下子钻出唇齿。
“离婚吧,”萧凌说。
陈瑾抬起头,“什么?”
“离婚吧,妈妈,”她鼓足了勇气,直视陈瑾,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年,那些侮辱、嘲笑、使唤……已经够了。”
萧凌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泪雾却罩不住她眼神坚毅。在这一年的生活里,她忘记了自己以前的欢乐和平和,安轶的到来就像一把利剑插入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血淋淋地掏出那些美好记忆。
陈瑾直起身,抚了抚萧凌的肩膀,“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你知道吗,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要申请永久绿卡了。”
“我们从来不是为了绿卡,”萧凌听到那个词语就抑制不住心中迸发的愤怒和委屈。
她咬牙弓背,发指眦裂,咆哮道,“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因为绿卡,这样屈辱忍耐也不应该是为了绿卡。我们回祁城,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提及那座城市,泪珠,便无法止住地一颗颗从她的侧脸滑落,“啪”地砸在沙发上,分瓣溅开。
陈瑾摇了摇头,她按住萧凌的肩膀,手指用力,也直视着萧凌,“凌凌,你记着,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绿卡,是为了追求一个家庭,我们失败了,”言及此,她抬头咽回酸楚,表情转而决绝坚定,然后,她言语铿锵地说,“失败了,就要认输,就要受惩罚。但我们这样屈辱忍耐也不是为了绿卡,是为了能够生存反击。还有,不要心存幻想,没有什么重新开始,你的学业、我的工作,都已经无法在祁城重新开始。”
言毕,陈瑾松开手,而萧凌眼中原本的戾气也散尽,软下了僵直的身子。
“如果小轶问起来,除了他观察到的,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说,免得让他们担心,”陈瑾缓缓平复了情绪,语调低柔,“再过一段时间你就成年了,很多事情也应该懂了。”
“好,”萧凌忍住哽咽声,眼眸黯淡漆黑。
“去洗把脸,待会儿亚尔林就回来了,不要让他看出来你哭过,”陈瑾抬手拭去萧凌脸上的涟涟泪水。
萧凌听话地站起身,行至楼梯,却闻见身后传来一声似痛似悲的叹息,她脚下一滞,泪潮再次汹涌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