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缘与契约

尔斯用来复活了他母亲腹中死去的婴儿。”普莱格回忆着小时候的故事。

    “我的爹啊...这、这也太...”斯卡利亚听到普莱格的故事，联想胎死腹中的婴儿的样子，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

    “摩尔斯从已故母亲的腹中取出了他尚未成形的弟弟，并将死神之泪送入了孩子的嘴中，他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没过多久，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孩子的身体逐渐成型，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哭叫声彻底惊呆了围观的人群。在这之后，摩尔斯和他的弟弟悄悄离开了我们的家乡，这就是死神之泪的由来。”普莱格看了看沉思中的蒂娜，静静地等待着她之后的提问。

    “死神之泪吗...连死神都可以触动的话，这种感情是多么的伟大啊...那个孩子之后怎么样了？”蒂娜的问题就在普莱格的预料之中，但是他却犹豫了，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个孩子...啊，长大成人的他是多么的英勇、公正、敢于奉献自己的一切...以至于迫不得已而伤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普莱格说完，余光扫在了卡莱尔的身上，只见她紧握着双手，浑身都在颤抖，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普朗克走到了卡莱尔的身旁，握住了她颤抖的手，不停的安慰着。

    蒂娜看到了大家的反应，忽然间意识到了他们口中的这个孩子和自己应该有着莫大的联系。

    “这个孩子...莫非就是我的父亲？”蒂娜惊讶地冲着普莱格等人询问到。

    普莱格用沉默予以了回应。

    “他现在在哪？他为什么抛弃我和我的妈妈？”

    “只有摩尔斯知道他在哪。蒂娜，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帮你找到你失去的灵魂，在天启之前接受摩尔斯的审判。”普莱格看到沉浸在痛苦中的卡莱尔有些不忍，于是转移了蒂娜的话题。“德尔他想在这之前发动战争来提升自己的力量，并且借助妹妹莫兰迪尔以及人类罪恶的七大化身来抵抗强大的摩尔斯，但是死神绝不会允许他人干涉自己，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天启是在哪天？”普朗克焦急地询问到。

    “12月15日，离现在还有4个月的时间。”普莱格回答到。

    “可是‘普罗米修斯的觉醒’近乎感染了全人类，他们已经撑不了几天了！”普朗克突然想起那股肆虐全球的疫病，不由得一身冷汗。

    “那不是我释放的瘟疫。据我猜测，可能是德尔为了凝聚七宗罪的力量而利用了某个组织的生化武器扩散到全球，进而引起人世间的混乱以及引导战争的爆发。”普莱格解释着。

    “你不能阻止他吗？你是神，你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面对蒂娜的质疑普莱格自己却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了头。

    “不要责怪他了，孩子。”当卡莱尔的怒火逐渐消散之时，她温柔的另一个人格随之占据了身体的主导，卡里克握住了蒂娜冰冷的双手，对她说道：“这个世上存在过的所有疫病全都是自然界的力量，包括普莱格的神力，他可以加剧疫病的蔓延速度，但是无法违背自然法则。如今普莱格的生命，仅仅依靠被动的吸收瘟疫造成的影响所带来的能量，是无法一直生存下去的，所以孩子，原谅他无力挽救人类，至少他为了人类已经抛弃了永恒...”

    卡里克的话语深深触动了蒂娜的内心，她天真的认为神是无所不能的，也突然真切地意识到，普莱格的死而复生，真的是那么万幸。“十分抱歉...普莱格...我...”

    蒂娜的道歉被普莱格打断了，他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歉意的女孩说道：“不，蒂娜，我没有资格接受任何人的道歉，我曾经盲目的作为伤害了无数的人。虽然我放弃了永恒，却也弥补不了我的过错，然而现在，我不再是一个只会杀戮的机器，我会尽所有的力量，帮助你找到灵魂的碎片，接受摩尔斯公正的审判。为了人类，为了约书娜，也为了你...”

    普莱格一番深情的话语，彻底打动了蒂娜的心扉，让她无比的温暖与自豪，也让蒂娜下定了决心，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去寻找自己失去的灵魂。

    “喂喂！我说，你俩再这么卿卿我我，卡莱尔大婶儿又要跑出来打人了！”斯卡利亚不爽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总感觉他们在这么危机的时刻还谈起感情，得有多么的不成熟。

    原本紧张的氛围，瞬间被斯卡利亚的话所打破，大家相视而笑，也都暗自下定了决心要与蒂娜共同面对天启的到来。

    “那么，我们的第一步是？”普朗克说。

    “第一步就是去见一见亚特兰蒂斯大先知诺特达姆，她就隐居在这座山的脚下，我们要请她来帮助寻找蒂娜灵魂的下落。”普莱格说完，普朗克便遵循他的指示，将飞行器降落在了锡斯基尤县不远处的丛林里。一行人来到了这个平静的小镇里询问诺特达姆的居所，很快，他们便找到了这个声名显赫的先知的家。

    “敲门之前我先嘱咐一下各位...这里每个人都流着雷姆利亚的血脉，但是...诺特达姆的血脉中只含有亚特兰蒂斯的基因，而且她很了解我们的历史，那个...也就是说...”普莱格的话断断续续毫无逻辑，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马上要见到的这个人。

    “门上用希腊文写了一段话，我看看...记得赔我的门，你这个不死的老贱人...天哪！这是？”蒂娜不敢相信眼前的这番粗鲁的言语居然会是这么有名望的先知留给他们的。

    “让开！”卡莱尔突然出现了，她推开挡在门口的蒂娜，一脚踹坏了诺特达姆的房门，气哄哄的大步走了进去。这下可看傻了除了普莱格以外的其他人，普朗克则不停地冲着围观的路人鞠躬道歉，承诺会赔偿一切损失，并修缮好的。

    蒂娜无奈地看了看普莱格，刚要向屋内走去，可被普莱格拦下了脚步。

    “稍、稍等一下...对面应该...”普莱格四下看了看，“哦，在这里，那有一家咖啡厅，咱们先吃点东西。”说着，普莱格便领着蒂娜向不远处的咖啡厅走去。蒂娜实在不解普莱格的行为，她边走边回头向漆黑的屋内张望，突然听见屋内传来了玻璃碎裂以及敲打的动静，时不时还有卡莱尔以及另一个女人的咒骂声。

    蒂娜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随着普莱格向着咖啡厅走去，而普朗克父子则开始了修理房门的工作。

    “老伙计，你就在那帮我盯着...”原本想让伊达负责帮自己放哨，盯着屋内的动静，没想到话刚说了一半，伊达扭头便朝着来时的路跑远了。

    普莱格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观察着屋子的动静一边点了些食品来填填肚子。

    “砰”的一声，诺特达姆家二层的窗户被打破了，这可吓坏了蒂娜，她刚想问普莱格这到底怎么回事，服务员端来了一杯咖啡，放在了蒂娜的面前。蒂娜看了看服务员以及店内的其他客人，他们并没有像自己一样受到惊吓，仍然很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普朗克还得负责修窗户了，哈，幸好咱们没上去。”坐在对面的普莱格笑着和蒂娜说道：“别担心，诺特达姆原本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她几乎每天都干着同样夸张的事情，城里的人们也早已习惯了她这个怪胎...来尝尝咖啡，我挺喜欢这里的味道。”

    蒂娜没有办法，只好陪着普莱格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待骚乱的结束。

    时间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普莱格看了看破碎的窗户，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他结完账便和蒂娜走出了咖啡厅。普莱格低头看了看地上说：“试管...椅子...菜刀...枪柄...挂钟...内衣...还有，啊在那，她的假发...等等应该还有。”

    “还有什么？”蒂娜看着铺满街道的家具碎片，真想亲眼看看她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团黑色的物体，伴着一声惨叫飞了出来，刚好落在了正在街上拾掇垃圾的斯卡利亚的脸上。斯卡利亚“嗷”的一嗓子吓得坐在了地上，只见一只胖的跟球儿一样的黑猫从他的脸上跳了下来，挪动着肥肥的身躯，向着隔壁的小饭店一溜小跑而去。

    “拜仁！拜仁！”屋内传出了呼唤声。

    “拜仁？”蒂娜疑惑的看着普莱格。

    “啊...因为诺特达姆最喜欢看足球赛以及**，所以给她最爱的猫起了个球队的名字...至于**吗...因为这里的人们都知道她是先知，所以也就根本没人陪她赌。好了，差不多咱们可以进去了。”普莱格陪着蒂娜走入了诺特达姆的屋内，里面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蒂娜只觉得脚下布满了玻璃碴以及不明物体的碎片。

    “你陪我的猫！混蛋！”一个愤怒中饱含凄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蒂娜借着微弱的光线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衣服的影子在那里晃动，活脱脱一个女鬼的形象。

    “哈哈哈哈！这下你该老实了吧！”卡莱尔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蒂娜侧过身，看到卡莱尔坐在一张桌子上喘着粗气，身上洒满了各种颜色，手里还攥在一条残破的椅子腿，看来她也没好到哪去。

    “我说两位，差不多了吧。”普莱格一边安抚着两人一边摸索到了走廊灯的开关。

    原本漆黑的屋子终于亮堂多了，蒂娜也看清了“女鬼”的真面目，诺特拉姆凌乱的头发上挂着被打碎的生鸡蛋，一副粗框的眼镜看上去比脸都要大，光着的脚丫不时踩在地上的玻璃碎碴嘎吱嘎吱的响，好像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手里还举着一把少了一条腿的椅子，冲着卡莱尔在瞄准。

    “你们先等等，等我把她砸死！”说着，诺特拉姆便将椅子扔了出去，但被卡莱尔轻易的躲开了，两人随即又扭打在了一起，最终还是被普莱格和蒂娜劝开了。

    蒂娜也被这两人折腾的不行，她坐在了一旁休息一下，这时她仔细注意到了室内的陈设，和当初卡里克被损坏的木屋内有着很多的相似点，蒂娜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叫喊中的诺特拉姆，发现除了年龄看起来比卡里克大上一些外，她们二人的外貌和穿着也十分相似。

    “你们这是...”蒂娜正准备问问题的时候，却被诺特拉姆打断了。

    “是这个老贱人学我，非要跟我争男人！”诺特拉姆愤愤的回答到。

    “他当初爱着的是我！你这个小三还有脸在这叫嚣？”卡莱尔也愤怒的回击着。

    “但是他最终选择了谁？”蒂娜无心的一句话，终于平息了她们二人的争执，只见她们背靠着背坐在了地上，默默流着眼泪，哭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说道：“选择了你的母亲...”

    这突如其来的回答让蒂娜的心脏咯噔一下，她真觉得自己早和伊达一起去避难就好了，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又或许是一场“事故”也说不定。

    “算了算了，这又和你无关，唉...你们在这里等我下，我去沏壶茶。”诺特拉姆从地上做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上了楼梯。普莱格帮助收拾了一下室内残破不堪的家具后，和蒂娜以及凯莱尔坐在了桌前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诺特拉姆端着茶壶和几个杯子走了回来，她一边倒水，一边细细观察了下蒂娜：“真漂亮，和你的爸爸真像。来，喝点水。”诺特拉姆将水杯递给了蒂娜。

    蒂娜接过水杯的同时，忽然注意到水壶中漂着一条蛤蟆腿儿状的物体，她看了看同样面露难色的普莱格，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喝，而这时，卡莱尔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蒂娜看着她，差点把刚才喝的咖啡吐了出来。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寻孩子被摩尔斯取走的灵魂？”诺特达姆微笑着冲着普莱格说：“那你们可找对人了，我的确不知道灵魂在哪。”诺特达姆这自问自答的毫无逻辑的话语，让蒂娜实在听不明白，这时，诺特达姆回过头看着蒂娜的眼睛又开口说道：“小姑娘，你怕死么？哦，不怕，那你为什么不喝下这杯中的水？”诺特达姆没等蒂娜开口，便将壶中的蛤蟆腿儿状物拿走扔了出去。“这下可以了？还不行？”说完，诺特达姆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放入了蒂娜的杯中晃了晃，原本绿油油的水突然变得清澈无比。

    蒂娜看了看闭着眼一言不发的普莱格，一咬牙便将杯里的水全部喝了进去。

    “这水怎么这么甜？”蒂娜惊讶的问到。

    “本质永远隐藏在表面之下...”诺特拉姆回过身，从大衣柜里取出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来，孩子，轻轻地摸摸它...轻轻的...”

    蒂娜走到了镜子的前面，正当她的手与镜面接触的那一刻，整个镜子突然之间碎裂开来。

    蒂娜猛地后退了两步说：“抱歉，我、我不是故意弄坏的。”

    “别担心，你看...”在诺特达姆的引导下，蒂娜注意到镜子均匀的碎裂成了三部分，而其中的一部分的镜面上布满了无数的裂纹。

    “这代表着你的灵魂，而这残破的一部分，正是你要去寻找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普莱格起身来到了诺特达姆的面前。

    “怎么做？我们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诺特达姆注视着蒂娜，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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