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男子却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得发光的牙齿,道:“你当我傻呀?下面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男男女女都凶巴巴的,我这时候下去,还不得被你们给撕巴了?”
“你说什么?”方才与阿宝为难的那云外天女弟子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欲上前与那男子理论,被旁边年纪稍张的女子拦下。“登徒子。”她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甩开师姐的手,也不再管其他人,径直走了。
那年长的弟子朝她的背影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复又朝阿宝施礼,道:“我这师妹向来脾气火爆,今日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阿宝笑笑,盈盈还礼,躬身下去的一瞬间,却见那女子手中握着的宝剑竟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仿佛要脱鞘而出一般。
持剑的女子也是一惊,从未见过如此情况的她试图将宝剑稳定下来,却半晌都不得要领。宝剑震动的更加剧烈,响起令人不安的蜂鸣声。
阿宝从未见过这样的剑,不由得有些失神。剑身极为细长,比之无方真人的太和剑还要长上几分,通体青白,却温润剔透,竟像是由白玉锻造而成。剑柄与剑身相接,中间竟没有护手的剑镗,令人看着不禁担心,用这剑的人若是技艺不精,会反过来被这剑所伤。
那女子废了极大的精力才将这躁动不安的宝剑安抚下来,已是有些神情疲惫,气喘吁吁。其余弟子见状皆道古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此番骚动也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那持剑的女弟子面上微微有些愠色,只匆匆向阿宝道了一句“见笑了,告辞”,便引着一众弟子快步离开了。
那几名负责引路的云氏弟子回过神来,忙往假山上看去,却发现那陌生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道“怪哉怪哉”,一面追上那些走得极快的云外天弟子,片刻的功夫,一行人便从阿宝的视野中消失了。
围观众人渐渐散去,阿宝这才缓缓回过神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那宝剑震动的时候,她竟隐隐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尝试着与它发生共鸣。她望向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莫名地觉得,那宝剑的气息似曾相识……
“那是云梭剑,云外天掌门缥缈君的佩剑。”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同时有一股温热的气流打在耳垂上,像是有人对着她的耳朵呼了口气。
阿宝一惊,慌慌张张地往旁边撤了数步,捂着耳朵朝那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见之前躺在假山上看热闹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站在了她的身后,此刻还保持着俯身耳语的姿势,见她一脸惊恐,勾起嘴角,笑道:“小生长得有这么可怕?为何所有漂亮姑娘见了小生,都像见了鬼一样?”
那人衣着华丽,手持一柄白玉骨扇,下系一枚红玛瑙珠扇坠,嘴里叼着一根翠绿翠绿的狗尾草,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目光在眼前人身上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仿佛能将人穿透似的。
妥妥一副戏折子里描写的富家纨绔子弟样子,阿宝见了这人,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他像极了自己在蓬莱山的林子里看到的那些花孔雀。
不欲理睬这莫名其妙之人,阿宝转身想走,却不料他竟然屁颠屁颠跟了上来。“姑娘这是要下山吗?山脚下的云州城正要举办庙会,热闹得很。小生就住在离城门不远的远道客栈,对这里还算熟悉,若姑娘不嫌弃,就由小生来为姑娘带路,可好?”。
阿宝不想理他,一面努力将他叽叽喳喳的声音从耳朵里驱赶出去,一面在心底默默地念起了《静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