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边,一脸端庄。
瞧见心不在焉的太子,她又发了话:“太子又在考虑什么事情,倘若有什么要紧事,您先回去也成,这里就交给臣妾来应付吧。”
李威听见林品如的话,稍稍清醒了一会,道:“没什么事,不必太子妃操心了。”
李章这时候过来,他端了两碗酒,对着太子殿下说道:“太子能来,臣弟很高兴,在此先敬太子太子一杯,好怀念我俩从小玩到大的情谊。”
李威没去推脱,接过他手里的酒,白色的瓷碗很大,一只手端起来不方便,他两手驾着瓷碗,把头一仰,浊酒便顺着喉咙下了肚。李威不是个擅长喝酒的人,这他知道,但他和七弟很少这般对话了,倒也觉得有了些情怀。尽管他怀疑之前的被人追杀乃七弟所为,但这些事情和现在的事情算不上一码事,一码归一码,这他清楚得很。
喝完一碗,李章并没有放下,惨白的月光打在这惨白的瓷碗上,冷幽幽冒了几丝寒气。“臣弟果真是高兴,想和三哥再喝一碗。”这时候,李章的语气倒也硬朗起来,像是到了特别尽情的时刻才会有的语气。
李威面色镇定,神色里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七弟,黑色的瞳孔冒着光亮。酒满上,再仰头一灌,又一碗烈酒下去了肚。
几杯酒下肚,李威有些神志模糊了,幸好李章没再继续,接过他手里的瓷碗退了回去,李章回到兰妃身边,又陪着兰妃说了几句话。
李威自然没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这样子瞧过去,觉得他们母子的关系很是密切。他刚进门时给兰妃行过礼了,但还没来得及多交谈两句就被打断了。
这会呢,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意识里有些晕晃晃的,站起身,对着林品如道:“我去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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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昧端来点心给李锦,她把点心放在李锦的桌前,却瞧见李锦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反而正乐滋滋地和宋启律交谈着什么,两人这会倒聊得很是带劲,完全把徐昧晾在一边。
徐昧倒也不怎么介意,反而打量着他们一副和谐的样子,感慨万千。男人果然是最花心的物种,就拿着宋启律说说吧,刚刚还和七王情投意合着呢,这会就立马换了阵营。要她是七王,揍他一顿都不解气。
她转身想去角落里冷静一会,刚刚的人影还没让她从惊奇里恢复过来,这会想去听听戏,再排解排解郁闷。但刚转身,宋启律又来了,“我和九皇子正讨论书房的那幅画呢?你去给我拿一下,让九皇子开开眼。”
徐昧不吭声,咬牙切齿的咽回了怒气,她心底里深刻的知道,这时候一定要忍,万一惹怒了贵族,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要客死他乡了。
她应了一声,接着小跑去了书房。
她前脚刚走,李锦就疑惑起来,“我们,刚刚讨论的,是书画吗?”
宋启律摆着一副无辜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李锦:“...好像,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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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坐在距离戏台子不远的一张八仙桌上,轻轻抿了一口茶,对母后说:“今晚,我想给太子一份大礼。”
兰妃年近四十,可一副脸蛋并不怎么显老,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了几丝鱼尾纹。她穿了一身橘红色的纹凤长袍,里面裹了一件红色的齐颈内衫,只露出来一条白晃晃的脖子。
此刻听李章这么说,兰妃倒有些疑惑起来,“你想做什么?”
李章微微一笑,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口茶顺着喉咙滑了下去,有些温热,“我只是想送给太子一个惊喜,并非母后所想的那样。”
兰妃眼神里的困惑还没有散去,她是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头顶的碧玉吊坠晃动起来,擦出几声轻响,“章儿啊,有些事情,就认命吧,不是你的,总归不是你的,你再强求,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倒不如好好珍惜眼下的东西,倘若你追求的太过迫切了,到头来,你现在拥有的东西,也会没了。”
李章轻笑了几声,脸色却变得不同寻常:“母后,儿臣性子倔,有些事情,还不想认命,我自认为有了把握,望母后能袖手旁观,坐等儿臣成就一番事业。”
他顿了一下,脸色舒展开来,“这时候,是见到惊喜的时刻了。”
此时,夜色正浓,惨白的月光渲染了几丝诡异。
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