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家人也没得休息,家里络绎不绝地来人。
村里人都对鹏城的事情很很感兴趣,想看看这个城市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叫眼前这家人好几年都不回家。
终于,等到炊烟渐起,乡亲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开,王修仁这才舒出一口长长的气。
林秋倒还好,这些邻居她大多都不太熟,毕竟嫁过来七年,待在这边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
所以她只要端上茶水和从鹏城带回来的零食就可以全身而退,回房间陪女儿玩耍。
“回来一趟,可真累啊!”王修仁感慨。
这种累,不仅仅是因为一路上的舟车劳顿,更在于疲于应付乡里乡亲的好奇与打探。
“爸爸,你快上来躺躺,我给你按摩!”
王珊一听爸爸说很累,立马让出床上的位置。
王修仁顿时像吃了人参一样舒坦,依言在床上躺好。
王珊立马凑过去,双手在爸爸肩上捏来捏去,口里还不断地询问“爸爸,舒不舒服?”、“爸爸,我力气大不大?”。
这么一丁点大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但王修仁却很享受女儿的孝心,配合地回答:“珊珊力气真大,按的可舒服了!”
林秋看着父慈女孝的画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老二,吃饭啦!”
王宗生没进去堂屋,扯着嗓子在禾堂上喊。
王修仁看了一眼窗外,爹还在禾堂上站着,于是坐起身,大声回应:“知道啦!就来!”
王珊捂着耳朵,皱着鼻子,“爸爸,你的声音太大啦!”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爸爸吵到你了!”王修仁翻身下床,伺候女儿穿鞋。
等帮女儿穿好鞋,他又一把把女儿抄在背上,飞快地奔向外面。
王宗生看着儿子背着孙女在禾堂上跑圈圈,有些不理解,一个女娃子,这也看得太重了。
估计是中午闹得王宗生失了脸面,所以晚饭只有老俩口和王修仁家三个,倒是吃得安安静静的。
饭后,王修仁留下了,林秋领着女儿回去了。
不多久,王修仁也回来了,
林秋正搂着女儿坐在土灶旁烧火,灶上架着一口装满水的大锅,橘红的火光把母女俩的脸庞照得灿烂如霞。
“聊了些啥?”林秋有些好奇。
“没啥,就问了这几年我们在鹏城的情况!”王修仁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本来以为,几年不见,爹娘多少会问自己几句。谁知他们问是问了,但明里暗里打探的是房子和工资,关于自己的身体、家庭和生活只字没提。
王修仁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敷衍了几句,就回来了。
林秋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再多问。见水热了,指使他去给女儿找衣服、把澡盆洗干净、倒热水,叫他忙得团团转。
等到睡觉的时候,王修仁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齐齐看着自己,相似的脸上全是关切,心里一片火热。
“爸爸,快上来!”王珊着急地催促,“外面好冷的。”
“来啦!”
……
外面寒风阵阵,架子床上的被窝里,一家三口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全家都起得挺早的。
毕竟隔几分钟就能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高亢嘹亮的鸡叫声的确叫人躺不住。
王修仁套好衣服往厨房走,准备先烧一锅热水用来洗漱。
湘省的冬天和鹏城完全不是同一个季节,气温相差太多了,空气里全是入骨的寒气,稍不注意就是风寒感冒。
他和妻子是大人还好,就怕女儿适应不了老家的天气,他决定给女儿多加一件棉背心。
林秋也跟着起来,又把睁大眼睛窝在被子里的女儿挖出来,套上棉衣棉裤。
“再给她多加一件背心吧?我怕她会受寒!”王修仁含着牙刷进来。
看着穿的和包子似的女儿,林秋有些迟疑:“应该不用吧?”
“那就随身带着,要是她冷的话就添上!”
“好吧!”
林秋牵着女儿一起去了卫生间,王修仁刷完牙又把热水端进去。
一家人收拾妥当以后,王修仁推着他的二八大杠重出江湖。林秋抱着女儿坐在后座,车把手上挂着一个小提包。
“走咯!”
王修仁长腿一蹬,就前进了好几米。
林秋的娘家林关离王家村并不远,就是走大路的话需要绕一个大圈。
一路上路过不少人家,到处溜达的鸡鸭和田野里的牛,让城里长大的王珊兴奋地不断地大叫。
林秋怕她吃到风,赶紧用围巾把她的脸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但她眼里的好奇与激动怎么也掩盖不住。
走到林关的地界,一路上遇到不少亲戚,一家三口只能推着车走。
这一次轮到林秋在前面和人客套、寒暄,王修仁领着女儿跟在后面老老实实的叫人。
等到了娘家门口,林庭闻讯领着一家老小在堂屋门口等着。
王珊看到老俩口的身影,像小炮弹一样冲过去:“外公外婆!”
林庭赶紧往外走了几步,一把搂住外孙女,头挨着头,亲热得很。
“珊珊,冷不冷啊?吃早饭了没有?”周清也赶紧走到一边细细地问。
“还没有呢!”林秋笑盈盈地走近,和哥哥嫂子、老弟弟妹打了招呼,又戳了戳女儿,“珊珊,叫人没有?这是大舅舅、大舅妈,那是小舅舅、小舅妈。”
王珊看到熟人,胆子大得很,脆生生地把舅舅舅妈叫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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