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五月,天气就热起来,白花花的日头晒得人晕晕的。
五六七月份是制衣厂开始进入淡季,为了保证人人都能拿到基本工资,每天分到手的活计数量有限。
林秋飞快地踩着缝纫机,把自己那份任务完成,吃过中饭连假都不用请,就冒着火辣辣的太阳走回家。
老职工们有经验了,纷纷找路子出去打零工,林秋这两天也在琢磨着该搞点什么营生,不然靠这点工资维持房租都难。
林秋回到家,拿出小本子,算了算有些发愁,这个月的工资有个百来块钱就很不错了。
一百块钱放到老家的话不算少,但架不住在鹏城吃穿住行都要钱。本来计划每个月的开销由自己负担,王修仁的工资攒起来,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实施有点难,至少淡季这几个月是这样,除非能找到来钱的路子。
中午的太阳愈发猛烈,空气似乎被晒到静止了,一丝风都没有。即使把窗户打开,狭小的租屋仍然像蒸笼一样,憋闷得很。屋里的人即使拿着蒲扇不停地扇,仍然汗流浃背,浑身黏糊糊的,只能够跑去洗手间再洗个澡。林秋终于明白为什么鹏城人管洗澡叫做冲凉了。
下午林秋去托儿所接王珊回家,一路上心不在焉,差点被自行车撞到。突然,她看着自行车后座的白色泡沫箱灵机一动,一个主意在脑海中浮现。
林秋越想越觉得可行,一时间信心满满,走路带风。接到王珊后,破天荒地在路边买了一支棒棒冰,对折,母女俩一人一半。
“妈妈今天好开心哦!”王珊拿着棒冰舔了舔,眼睛笑成月牙。
这是林秋头一回买棒冰给王珊吃,她年纪小,怕她吃冰的东西拉肚子。其实林秋咬着棒冰就有点后悔了。
母女俩享受了冰冰凉的棒冰,逛了一圈菜市场,拎着三两瘦肉一条黄瓜回了租屋。
天气热,林秋打发王珊坐到地上铺着的凉席上去玩,然后烧水煮面条,面条熟了以后过了三遍凉水,滴了点油拌匀,摊在沥水篮里。
把黄瓜切成丝放到一个碗里备用,将瘦肉和生姜一起剁成沫,放油煸炒,放入调好的料汁小火慢炖十分钟收汁就可以装到碗里放凉。料汁看自己的喜好,林秋喜欢把黄豆酱、生抽、老抽、蚝油料酒加水调汁。
简简单单一顿饭下来,林秋已经浑身湿透,只能再次冲了个澡。
王修仁回家第一件事也是把身上的木屑冲干净,夏天汗大,木屑黏在皮肤上痒痒的,越挠越痒。
洗完出来,林秋已经把三碗凉面分好。大中小三个碗一字排开,油亮的凉面上面铺陈着飘香四溢的肉酱和清脆爽口的黄瓜,让因天热食欲不振的一家人胃口全开。
这顿简单的凉面让一家三口吃得肚子鼓鼓,吃完也不着急洗碗,坐在凉席上消食。
“你说我每天下午去批发冰棍去街上卖怎么样?”林秋望着王修仁。
“卖冰棍!”王修仁纳闷,“怎么会想着做这个?”
“现在厂里的单越来越少,分到手里的活不要两个小时就踩完了。”林秋有些发愁,“其他人也都在四处找路子,不然这几个月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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