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三十分钟后,灯红酒绿中。
何孜潇站在辰城的酒吧一条街里呆若木鸡,他呆滞地将头转向何孜弈:“这...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何孜弈满不在乎地说:“对啊,快来吧!”
说完就攥住何孜潇的手腕拽着他进了一间名为“DreamLight”的酒吧酒吧的保安看着他们两个人面容青涩,以为是未成年人,便把拦住他们。
“小朋友,未成年人是不能进入的。”
何孜弈掏出身份证出示给保安,“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保安接过何孜弈的身份证一看,果真是已经满了十八岁,他把身份证还给何孜弈,又对着呆愣的何孜潇扬了扬下巴,“他呢?”
何孜弈捅咕何孜潇一下:“你身份证呢?”
何孜潇双眼放空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保安,保安确认无误后才肯放行。
直到何孜潇坐在小桌旁的时候,他还没有才回过神来。
何孜弈的手搭上桌子旁的一个打扮前卫的男孩子的肩膀,介绍说:“这是我弟,今天生日,大家替我好好招待招待他!”
何孜潇环视四周,这里嘈杂,人与人之间交流需要大声嘶吼才能勉强听见,DJ在不断打碟以调动气氛,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在头顶的魔球灯的照射下看不清容颜,这里是这个城市里放纵天地,来来往往的人在这里抒发着属于他们护的形形色色的情绪。
而他们这一桌,看上去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
“来来来,既然是弈哥的兄弟,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刚才何孜弈手所搭上肩膀的男孩子端着一杯酒坐到何孜潇身边,将手中的大半杯酒塞进何孜潇的手中。
“干了这杯酒,我们就是兄弟了!”
何孜潇摆摆手:“我不会喝酒。”
酒吧里的音乐台大声了,那个男孩子没有听清何孜潇说的是什么,托着何孜潇的手,把杯中的酒趁着何孜潇猝不及防的时候,尽数灌进了他的嘴里。
何孜潇被呛了一下,弯着腰猛咳起来,刚刚喝下的酒在他的胃里立即开始兴风作浪,何孜潇觉得自己从喉咙到胃都在被烧灼,意识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太用力造成缺氧,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开始模糊。
他的耳边开始响起桌旁其他人的欢呼,一杯又一杯的酒被塞进他的手中,被毫不留情地灌进嘴里。
意识模糊间,他记得何孜弈也一直在喝酒,还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
狂欢持续到后半夜,何孜潇最后是被何孜弈搬回家的。
何孜弈把他毫不留情地扔在床上,然后对他说了一句“你睡吧,我明天会替你向老师请假的。”
何孜潇已经毫无意识可言,他躺在床上睡死过去,毫无回应。
何孜弈见何孜潇没有回应,扭身便离开了。
这一场宿醉令何孜潇梦见很多,他梦见幼儿园的时候,他红着眼眶,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啊,今天是父亲节,好多小朋友都分享自己准备的父亲节礼物了,我也想有个爸爸,能向他分享我的爱。”
许婉然抚着何孜潇的头,瞬间红了眼眶:“潇潇不哭,潇潇有...有爸爸的,只不过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需要潇潇长大一些爸爸才会回来...潇潇的爱,爸爸都是知道的,爸爸是希望潇潇的爱能够留的久一些,积攒的更多一些...这样爸爸回来的时候,才会更幸福,更以潇潇为骄傲啊。”
一句话,许婉然数度哽咽。
何孜潇抬头看许婉然,“真的吗?那我以后每一年都要给爸爸准备父亲节礼物,等他回来的时候一起送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
很多年之后,何孜潇才明白许婉然当时的哽咽是为了什么,他渴望有父亲与他分享彼此之间的爱,而许婉然又何尝不渴求有丈夫的肩膀给她做依靠呢?
许婉然的坚强不过是多年独自抚养何孜潇下的伪装与自我催眠,如果有人肯真正的将肩膀交付于她,她也会成为下雨天希望爱的人会送伞来的娇俏女子。
所以在何孜潇渐渐通晓事理后,他再也没有问过有关父亲的事情,于他而言这是母亲心中的一根鱼骨,梗在喉头,梗在心间。
其实何孜潇之所以喜欢梅花,是因为小学的时候曾经读过一句诗: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就像他和许婉然的人生一样,虽然生活给予的磨练有很多,但他相信会凭借自己的努力,给予许婉然最大的安全感,他可以没有爸爸,但许婉然需要一个肩膀。
何孜潇在梦中呓语:“妈,爸爸回来了,你终于可以休息了,而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梅花。”
眼角的星光没入黑夜,形成银辉洒落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