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瀚星也不全是这个样子,但是一年里起码有半年的时间他都会跟小孩子一样,苏启明甚至带着他去美国找专家看过,对方给他的答案都差不多,这是一种心理病,必须要有钥匙才能打开,至于这个钥匙……,苏启明首先要说出那段痛苦的过往,但是苏启明其实自己都忘记了。
那一段伤痛的过往留给的苏瀚星是轻微自闭,而留给他的是选择性失忆,至于知道内情的爸爸,他曾经发誓过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
苏瀚星抿着嘴,眼神里有种非常疯狂的东西在闪烁,让苏启明看着都有些心惊,他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似乎苏瀚星就要说出让他承受不住的话来。
“她长的像她!”苏瀚星说道,突然泪流满面,“不是像,就是她!”
苏启明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种说不来的恐惧袭上心头,就好像突然打开一个藏在心中一个隐秘和的盒子,一个他不愿意打开的痛苦往事,他突然抱住头坐在了地上,说道,“瀚星,求求你,别说了。”
“我就要说,你都忘记了你当初做了什么吗?”苏瀚星的声音尖锐如指甲划破玻璃的声音,刺耳到令人痛苦,“你对她做了什么,我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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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江湾出来百里玫香就直接回了家,她租的房子在平房区,一个月才三百块,不过五六平米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张床,电饭锅还有一个简易衣柜,里面放着几件同款式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百里玫香拿了包出来把能带的东西都装了进去,有点可惜简易衣柜和电饭锅不能带走,按照她以往节俭的性格,卖掉这些东西真的是比割肉还疼,不过也实在带不走,她把屋内的能卖的东西以二十块卖给了收垃圾的冯阿姨。
收垃圾的冯阿姨是住在隔壁的中年女人,黝黑的脸上带着生活的艰辛,布满皱纹,但是一双眼睛总是含笑,似乎这种贫苦的生活并没有带给她过多的痛苦,她笑着说道,“玫香,你要走了?”
“嗯。”百里玫香点头,第一次脱口把藏在心中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去找我儿子。”
“儿子……”冯阿姨有点愣住,心想这么年轻,难道都生过孩子了,“你结婚了?”
“有……,不没有。”百里玫香想起山里的那个简陋到令谢博严觉得可笑的婚礼,摇了摇头,也许对她来讲那就是婚礼,可是对谢博严来说那就是他的屈辱吧。
“造孽哦。”冯阿姨颇为不舍的看着百里玫香,“你这些年是怎么忍住的?我家娃在老家读书咧,但是每天不打个电话我心里就想得不行了。”
风风轻轻的吹,漂亮怡人的花香,百里玫香僵硬的站着,看着阿姨怜悯的眼神,忽然间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微红,她想起每日夜晚睡不着时候那种心被挖掉而空虚的痛苦,茫然无所依的感觉,如同被牵走了魂魄一样,便是强忍着眼泪说道,“忍不住也要忍,谁叫我当初做了错事。”
“不能这么说,这世上没有比没有妈妈的更可怜了。”冯阿姨毕竟是做过妈妈的人,虽然没文化,但是把这种粗浅的道理说的很朴实,“你没听过那首歌,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百里玫香终于忍不住流泪满面,说道,“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他。”
“好好。”冯阿姨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快去吧,孩子一定等着你呢。”
跟冯阿姨挥别之后百里玫香上了公交车,虽然打车去火车不过起步价,但是她舍不得……,她要把所有钱都留下来给儿子花,弥补她所有的歉疚。
玻璃窗外的景物在移动,百里玫香看着建筑物如同那些浮光掠影一般朦胧,想起自己第一次吃到冰激凌,第一次看到摩天轮,第一次看到山外这么繁华的世界,想的不过是……,如果能跟儿子一起就好了。
另一边,当谢牧和成风赶到王莲开的保洁的公司的已经是晚上了,他早就交代好成风冒充他的哥哥。
成风也换了一身正常点的衣服,橘红色的爆炸头在谢牧无情的打压下变成了柔软的短发,服帖的顺在头上,看着像是一个温良可爱的年轻人。
王莲还以为客户,随后问了才知道来找百里玫香的,她也没有想过两个人是不是坏人,说道,“她走了。”
“去哪里?”
“不知道。”王莲没问过百里玫香去哪里,当然不知道。
谢牧愣在原地,有种夏天被雨水淋湿的感觉,冷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