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这里……这样难免会引人非议。”

    “……”卫陵终于不再坚持，只是细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如此也好。”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素羽。素羽接过，正是当日那枚离香草的香囊。

    “……这是为何……”当日的情景又在脑海中浮现，素羽不知自己是否应该拒绝第二次。

    “离香草有驱邪之效。我在此香囊上注入了灵力，若有任何问题，我可以用法术循着灵力找到你。”卫陵停顿了一下，道：“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你安全。”

    “……好。”素羽收下香囊，朝卫陵一笑，心中却不是滋味。

    次日，素羽提早来到山门处。等了半晌后，远远看到凌虚朝这边走过来。

    “久等了，抱歉。”凌虚微微欠身，拱手以表歉意。

    “没有，我也是刚到。”素羽说着，向凌虚身后看了看，问道：“凌宜呢？

    凌虚摇摇头：“师尊并未准许。”

    素羽闻言，想到以凌宜的脾气，现在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生闷气吧。

    二人自山门外的小路下山，步行了许久。正在素羽疑惑，打算询问凌虚为何不直接御剑离开的时候，凌虚忽然拦住素羽，向厚望望去。

    “鬼鬼祟祟的，出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把不明就里的素羽吓了一跳。

    凌虚的话音还未落地，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便从后方不远处的草丛中聂聂踱出。素羽定睛看过去，发现那人不是凌宜又是谁。

    “师兄，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在偷跟，所以为了等我才会一直步行到山下？”凌宜丝毫不在乎凌虚愈发冷厉的神情，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直接插在素羽和凌虚中间，自然而然地挽住凌虚的手臂。

    凌虚这次却是直接抽回手臂，只冷冷道了一句：“回去。”

    “我不！”凌宜立刻撅起嘴来：“我已经偷跑下来了，左右最后都要回去领罚，还不如先去山下转一转呢！”

    “胡闹！”凌虚一甩衣袖，背对凌宜，俨然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

    “呜，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师兄！以前师兄下山都会带上我的，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凌凌宜小孩子心性，在原地跺脚撒娇起来。

    然而凌虚并不为所动，场面一时间僵持起来。素羽见状，上前对凌虚道：“不如就带上凌宜一起吧，她的剑术出众，一起的话也会多一重保障。况且以凌宜的性格，这一路会多很多欢乐。”

    “……”凌宜闻言，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凌虚略略思索片刻，转向凌宜：“待回山之后，立刻随我去戒律长老处领罚。”

    凌宜高兴得险些飞了起来。“当然好！只要师兄带我一起，师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完，便拉着凌虚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望着二人的身影，素羽不禁失笑。

    半日之后，三人在汉山脚下落地。

    “前辈，你好慢，我跟师兄都等了好久了。”凌宜看着刚刚赶到的素羽，指了指日头，不满地抱怨。

    “我并非天玄弟子，不能学习天玄心法和御剑之术。腾翔之术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御剑，让你们久等真是十分抱歉。”素羽理了理衣着，上前几步。

    “腾翔之术能够施展至此，已是十分难得。若是你想学与剑之术，卫陵师兄与掌门也一定会答允。”凌虚颇为赞许地道。

    凌宜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了几圈。“好啦师兄，我们快走吧！”说完，拉着凌虚向山林深处走去。

    汉山的风光极好。青山绿水、林木繁茂、奇石林立。三人向山谷中行进了小半日，终于感应到一股用以维持法术结界的灵力。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三人在几棵盘根错节的粗壮古树前站定。素羽催动体内灵力，与周遭逐渐产生共鸣。眼前的景色开始微微模糊和晃动起来，片刻之后，便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应当就是此处了。”素羽说着，首先小心翼翼地踏进结界之中。凌虚与凌宜紧随其后，身后的景色旋即又恢复如初。

    结界之内是一片残破苍凉、触目惊心的景象。杂草丛生与乱石零散之间，散落着折断的树木、倒塌的房屋、被毁的祭台，荒芜的废墟已经无法辨认百年之前的原貌。此刻的隐谷已然死去了多年，血腥的硝烟散尽后，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凄凉萧索。

    “这里好荒凉啊，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凌宜四下打量着，对这里的景象显然大失所望。

    凌虚只是看了一眼素羽，并未说话。他只是依稀听闻素羽似乎与这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不该他知道的，他从不随意过问。

    当年离开的时候，素羽还只是一个婴孩，那场魔族对隐谷姬氏一族惨烈的屠杀没有丝毫记忆。而百年之后，她初次回到隐谷，眼前的此情此景，仍然让她的脑海汹涌起了强烈的悲痛之情。

    “……”她定了定心神，转身对二人说道：“从结界的情况来看，的确是有被人从外部用法术解开的迹象。而且我能感受到……”她微微压低了声音，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人此刻还在谷内。”

    说完，素羽闭眼，集中精神，飞速寻找着身怀如此法术之人的气息。片刻之后，她睁眼，目光落在远处的一丛杂草之上。而凌虚早已顺着素羽的目光飞身上前，没有任何交手的声音，一瞬之间，一个身影几乎是被提着出现在素羽和凌宜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