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廖宴跟梁队一样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后来因为会议室紧缺,他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办公室贡献出来,改造成了小型会议室和加班时的临时休息区。
他不拘小节惯了,平时也没有副队长的架子,搬到办公区跟兄弟们一起,正好方便工作交流,也方便跟大家耍嘴逗乐。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既隐蔽,视野又好的位置,不仅整个办公区的一举一动能尽收眼底,往窗外望还能看见市局大门口。
廖宴出去抽根烟的功夫,路栩羽和小卷毛的座位已经安排好了,两个人无所事事的呆坐着。
他从旁边经过,回到自己的座位,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看两个人,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只不过小卷毛被塞在不起眼的角落,而路栩羽被安排在离他最近,最显眼的位置,所有人一抬头都能看见她……
这帮兔崽子真是煞费苦心!
廖宴瞅瞅冲着他一脸坏笑的赵雨斌,一猜就知道是这小子的鬼主意!
给两个实习生安排什么工作呢?
廖宴回想起自己刚当警察的时候,还是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队里都是年纪和资历比他大很多的前辈,他虽然没有小卷毛这么拘束紧张,但也是整天谨言慎行,大气都不敢喘,哪像现在他手底下这帮小兔崽子一样没大没小的,都是他和梁队惯的。
那时,他整天做些端茶倒水,跑腿作报告的杂活,真正接触到案子,还是到了市局之后,梁队代着他和凌宇……
想起凌宇,廖宴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身穿警服,冲着他温暖的一笑……算算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凌宇的祭日了,整整六年,时间过得太快了,那件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让廖宴刻骨铭心。
廖宴压下心中的痛楚,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朝两个实习生招招手,示意他两个人跟他去会议室。
廖宴很随意的坐在会议桌上,路栩羽和小卷毛站在他对面。他迟迟不开口,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那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也不吭声,三个人像玩木头人游戏似的,看谁坚持的时间最长。
过了好一会儿,廖宴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最近市里没有大案,大家都不太忙,不需要出外勤,都只做些案头工作。这周有两个任务交给你们,第一,把近五年的悬案和大案总结一下,做个分析报告给我。第二,从今年一月份到现在的卷宗整理好上传数据库,不知道怎么做去问赵雨斌。下周一之前完成,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人第一次见识廖宴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都不约而同的一怔,秦晓舟怯生生地说了句:“没有。”
路栩羽干脆只摇摇头没吭声,她低着头想:“记住任务,不会的问别人,看他这架势也不像有耐心再重复第二遍的样子。”
秦晓舟呆若木鸡,路栩羽冷淡漠然。
廖宴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本以为两个人会有一堆问题要问,没想到一个比一个话少,干脆变哑巴了,都不给他显摆一下的机会,也不知道真明白了还是装明白。
他目光从两人青涩的脸上扫过,心想还是太年轻,觉得有必要再敲打一下。他绷着脸说:“刚才你们也看见局长都过来了,我不管他的话是不是针对你们,我只希望你们两个人能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给我找麻烦,出了事我不会替你们兜着,自己滚蛋走人。记住了吗?”
两个人点点头。
廖宴气结,感觉自己这个话痨要被这两个哑巴憋死了,呵斥道:“都哑巴了?说话!”
“记住了。”异口同声,像商量好了似的。
廖宴鼻子里喷了口气,把目光移向一直不吭声的路栩羽,眼神冷若寒冰,“你留一下,晓……小卷毛先回去。”
路栩羽抬头看着他,眼神依然清淡如水,没有半点波澜。
廖宴也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眼神冰冷犀利,不像是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倒像是面对不配合的嫌疑人。
领他失望的是,路栩羽没有不知所措,也没有忸怩不安,他都怀疑这丫头可能是面瘫,要不就是心理素质太好,见过大风大浪。这要是换了其他小姑娘,早被他吓哭了,而她却跟没事人一样。
他本来想先用眼神给她施压,一会儿问问题好让她实话实说,没想到被她不攻自破,眼看没吓唬住这丫头,廖宴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的问:“你简历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你怀疑什么?”路栩羽不答反问。
廖宴不耐烦地一皱眉:“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路栩羽不理他的气急败坏,淡淡地说:“那是我的入学照,我平时不喜欢照相,没有别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