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咳,她在想什么不知不觉就……
恩?
云壹忽然匆匆忙忙的下了床跑出门外,她好奇的也跟着飘了出去,一路穿过几个地方,看见的都是白色的各种东西飘荡,府里面也是零零落落只有几个仆人在打扫,这个平常热闹的王府一下子空荡寂寥了起来,眼见着云壹拉着一个仆人在问些什么,姬泠在另一边又开始发起呆来了,就是一晃神的功夫,云壹已是不见了踪迹,只留下姬泠和那个扫地的仆人欣赏秋风扫落叶……
姬泠:“……”她茫然的飘上半空,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可是能看见的就只有凌乱的马蹄印以及飞扬的一溜尘土……
谁能来告诉她一下他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骑马跑到那么远的!
不过……那个方向好像是皇陵的位置,她的尸体已经开始下葬了么?
参加自己的葬礼是不是有点奇怪?姬泠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可是人生中难得的体验于是准备跟上去。
“阿莱,方才是云侍夫出去了么?”一个语气平淡的男声让姬泠猛然停在了半空中。
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穿着白衣,面容素净,及腰的发挽成一个简简单单的乌黑发髻,一根木簪固定住。
他的眼狭长而冰冷,淡色的薄唇胭脂未染,面色就更苍白了。
曲翎这个人,像极了孔雀爱惜羽翼,总是爱奢华而精巧的东西,别说这样简约的木簪,就是素净一些的,也是从未有过。
姬泠疑惑的凑上前仔细看了起来。
木材只是普普通通的桃枝,雕工也称不上精致,但是几笔下来,一气呵成,一只孔雀的头倒是栩栩如生,簪身也是磨得光滑,可见是用心做的,在某个地方还小小的刻着两个字:赠卿。
桃枝定情,而且特地雕刻成簪子送出……
姬泠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个女生男相的女人,她那天最后对自己留下的那个阴冷的笑,还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是对谁的?
他么?
“回王夫,刚刚云侍夫听说王爷下葬,便出去了。”
“是么,”听见回答,曲翎垂下眼微微勾了唇角:“他倒是痴心的一个,可惜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庭院。
而姬泠在原空复杂的纠结了一会“为什么今天是我的葬礼但是他身为王夫却没去”的这个问题之后,也跟着那个人影飘了上去,在他后面对着他的头顶发呆。
等到她突然穿过他的身体时才发现曲翎停在了原先她尸体摆放的地方,那里还留着一个专门用来烧纸钱的铜盆。
他去角落拿了一沓纸钱和一个火折子走到盆边,那个盆子的边缘全部是燃烧过的痕迹,却是已经凉透了。
人都死了,能用来拜祭的其实就是块碑牌和一叠纸钱。
可是谁又知道死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呢?
不过花开花谢,人走茶凉。
他点燃了纸钱,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许多,橘黄色的暖光和着青灰色的烟霭飘散开来。
姬泠飘在铜盆上方,看着那簇火光,一点风拂过,那些燃尽了的灰烬便化成一只只飞舞的黑蝶,扇动还带着火色的磷翼,随着风飘散,直到火星消散微风尽,它们也就慢慢的落入尘埃。
他一直在烧着,她也就一直看着。
心里面的思绪纷涌而上,复杂又简单,平静又心酸。
突然听他开口叫道:“姬泠……”念完又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阖上了眼长长的一声叹:“就这样吧,是我害死了你,欠了你……”
“?”
当初是她的长兄害他家破人亡流落青楼,自己又不顾他意愿强抢他进府,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又在之后违背了承诺,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却因为他的身份不能够在一起。
姬泠不明白,为什么是他欠了她?又为什么是他害了她?难道……
再睁眼,曲翎又变成了平时那样冰冷骄傲的神情,仿佛刚刚的叹息软弱都不在,仍然慢条斯理的一张张烧完了所有的纸钱,然后看着那一盆灰烬,跪了下来认真的磕了三个头。
她看着他动作,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看懂过他,这个男人身上似乎全部都是她不明白的东西。
她只知道错了就该道歉,觉得亏欠就要补偿,觉得心动就是喜欢,觉得想要与他过一辈子就是爱。
但是她不知道有些心动不是喜欢,有些爱情也只是因为冲动。
有些人冷静到可以毫不心软的利用他人情感来达到自己所求,又有些人可以凭着一腔热血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甚至连结果也不敢要。
这些她生时全不懂,所以过得懵懂无忧。
而现在她隐隐看到,却为时已晚,除了看清一切,就只剩空悲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