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自己。李言是她心里的不可代替，宋辞是李言心里的独一无二，而她在这条感情生物链的最末端。这就是命。

    第二节

    宋辞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李言。翁昭站在一米之外却不敢走上前，明明现在她才是李言的女朋友，可是宋辞在那里，她就永远觉得自己是小三。他们才是一对，就连李言死了他们也配终成眷属，而她活该狼狈。

    宋辞以为自己眼泪在分手时就为他哭干了，她以为分手以后这段十几年的缘分就结束了，可是他却用死永远地留在她的记忆里。她看到了翁昭，两个人都没说话。翁昭在宋辞那一眼以后，捏紧了手提带子，一步一步地挪到李言面前。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翁昭在笑。

    明明他还是那个样子啊，她曾经无数次午夜梦醒望着身边的他，不敢摸他的脸，眼睛却将他的轮廓仔仔细细地勾勒清楚。你看，他只是睡着了，等天亮了，我就会叫醒他的，他只是睡着了呀。

    “宋辞，你不要吵醒他呀。”翁昭说。

    宋辞因为哭太久耳朵有些疼，她并没有听清楚，还是紧紧地握着李言的手。

    翁昭没有像宋辞那样跪在地上趴在他身上，她居高临下地站着，像一个站在城墙上威风凛凛的将军。

    李言，马上就要上课了，只准你再睡三分钟，命令你赶紧起床。

    我开始计时了哦。

    第一分钟，翁昭在笑。昨天明明叫你早点睡觉，明天再查资料的，谁叫你不听我话，现在起不来了吧。

    第二分钟，翁昭在笑。还不起来是不是，我先走了啊，你再迟到的话，平时成绩就只有零分啦。

    第三分钟，翁昭在笑。好啦好啦我等你，谁叫你昨天是在帮我查资料呢，但是你也要快点啦，还没吃早饭呢。

    第一分钟，翁昭在笑。你是不是还不起床，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二分钟，翁昭在笑。好吧好吧你再睡一会，我叫外卖送早饭过来好了。

    第三分钟，翁昭在笑。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爱赖床爱睡懒觉的人。

    第一分钟……

    李言，睡这么久，肚子会不会饿。

    第三节

    章珣联系上于漱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画面：宋辞坐在医院椅子上，头靠在翁昭怀里哭，而翁昭在笑着劝她别哭。

    翁迟跟于漱一起来了，他看到翁昭的时候冲过去准备叫她，可当他看到翁昭笑得一脸温柔的时候，脚步停在离她还有三步的地方。

    “小迟，你快来劝劝她呀，我怎么哄她都还是哭。”

    翁迟觉得后背一颤。

    “姐。”他试着叫她。

    “快来呀，你不是最会安慰人了吗？快过来跟她说没什么的，要是那个老师给李言平时成绩打了零分，我就告他上课还嚼槟榔。”翁昭说完还笑了一下，好像想起了那个老师嘴里的槟榔。

    翁迟认得她怀里那个哭得快晕过去的人，翁昭以前拿着她的照片问他，她们谁更漂亮。照片上的那个人黑色头发像瀑布一般，笑起来嘴角弯弯，像刚吃完一颗糖果的小朋友。翁迟当时说翁昭你怎么拿情敌照片也不拿张丑点的，我好帮你使劲损她啊。翁昭说可是李言拍的她每一张都很好看呀，他喜欢的，我好像也讨厌不起来。

    宋辞连哭都像一幅画，是水墨。她跟李言在一起就像一幅淡雅的水墨，而翁昭是油彩。

    章珣和于漱走进去的时候，李言的妈妈抱着他哭，或者说，不是哭，是嚎叫。

    撕心裂肺的嚎叫。

    李言的父亲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他们曾经一起吃过饭，看见章珣跟于漱走进来，男人别过脸去擦干净眼泪，才转过来说话。

    “杀我儿子那个人……”

    章珣缓缓开口，“他自杀了。”

    夏知远自杀了。

    宋辞望着他的眼睛说：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