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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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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一节

    起初章珣也并没有特意去找沈清,但他就是上哪儿都能碰到他。

    第一次是在学生活动中心,章珣上二楼打篮球,正好看见沈清在上羽毛球课。跟沈清一起练习高远球的那个人每次准能不偏不倚地打出界限,沈清前前后后跑着跳着都够不到她的球。其实她转身捡球的时候早看到了章珣,那天晚上回寝室脱下裤子才发现后面渗透的不是一点半点,一想起这事儿她就不敢抬眼看他。事实上她也注意到了章珣的目光,女人的敏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虽然有时候难免有自恋的嫌疑,但女人确实能感应到某些专属目光,或者说男生看人从来都毫不掩饰,直直地落在别人身上。

    从章珣的视线看过来,沈清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运动外套,但是挥拍子的时候衣服老是跟着手臂向上缩,好像空气都缩进她的胸前一样,看着鼓鼓的,但是上下起伏又有着细微的摆动。章珣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天他看到的黑色背心。所以在沈清担心她的裤子的时候,作为男人的章珣自始至终地关心了她的身体发育健康。

    下课以后轮到沈清收还球拍,她弯着身把羽毛球往篮子里放,接着就看见两只脚,唔,好大的球鞋。

    “你好。”沈清顺着脚往上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朝着他礼貌地笑。

    章珣正好可以看见她弯下腰时胸前的线,但他只用余光一笔带过。

    “上课啊?”

    “是啊。”

    两人略微有些尴尬。章珣只好又问道,“喝什么水?我顺便买。”

    “不用了。我带了杯子。”沈清说完准备拖着篮子走,又转过来小声地说道,“你的衣服我放在宿管那儿了,你去拿了吗?”

    “恩,拿了。”章珣放下篮球准备帮她一起拖篮子。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沈清笑着拒绝他的好意,边拉边拽把篮子拖到了体育用品储放室。

    章珣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可他发现自己心跳得非常快。可能是刚打完球。

    ……可能是刚打完球,所以她的胸前还有些许的汗水闪着光,他看见她的胸前有一颗明显的红痣。上次就注意到了,这次才发现那颗痣长在了正中间,像一粒浑然天成的挂饰。章珣失笑,这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啊。嗯,也是一个身怀大胸的人。

    沈清走出储放室发现章珣还站在那儿,她走过来示意自己先走。章珣抱起篮球跟上去。

    “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是个非常平常的问句。但沈清听到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好像周围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原本安安静静甚至孤独得好像冰天雪地的世界出现了一丝别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清。”

    “清是有三点水那个吗?”

    “嗯。”她回答得很小声,章珣比她高很多,要稍微侧着身子才能捕捉到她的频率。章珣在脑子里画了一遍她的名字。跟她人倒是有些像。可是章珣搞不懂为什么在一个人身上能够同时中和两种气质,一种是性感甚至带点魅惑,一种是清冷好像她总是不欢迎他的到来总是对他说“不用了谢谢”然后拒之千里之外。她是一个矛盾的人,可是倘若你仔细听,就会发现这种矛盾在她身上调和均匀,这使她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和气。

    “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啊?”

    沈清抿了抿嘴唇,心想我知道你叫什么啊。但她还是乖乖地回问,“你叫什么。”

    “章珣。文章的章,珣有王字旁。”

    沈清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珣有王字旁。

    第二节

    章珣后来又不断地碰到沈清,作为一名理性的法学学生,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当你新认识一个人后你就会在一段时间内不断地遇到她。

    于漱也跟章珣一起见过沈清几次,说实话她是那种她不惹你你不看她就会完全忽略掉的人,要不是章珣这傻叉每次都跟见着宝一样眼睛发亮,屁颠屁颠地上去找她说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记得这样一个妹子。

    于漱这次静静地捧着一盒酸奶看着章珣扣着后脑勺跟她说话。他搞不懂堂堂法学院高材生、校辩论队专打三辩的风云人物、带领院篮球队拿下政法杯篮球赛冠军的一大老爷们儿得多不正常才能看上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女人。他又静静地将沈清上下瞧了一遍,黑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身材好坏,一条大围巾把脸捂得看不见下巴轮廓,一双短靴看起来不大暖和,他只能看见她的侧脸,五官也不少特别有棱有角的那种长法。于漱扁了扁嘴,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夏天更容易判断美女与否,冬天一个个裹得跟大麦棕一样看个鬼,第二,他的打扮比女生还美,这是他自信满满的骄傲。

    在于漱仍旧沉浸于“我就是我是最美的烟火”的想法时,章珣终于目送沈清离开,然后屁颠屁颠地过来叫室友。

    于漱回过神来斜了个白眼。“终于舍得回来啦。”

    “我想追她。”

    于漱听到这句话在心里咽了一口香肠般,“你瞎啊。”

    章珣用肩膀碰了碰于漱。“丫怎么说话呢。我就是觉得哪儿有这么有缘的人啊,上哪儿都能碰见她。你看我百年不去图书馆二楼的人好不容易去给你丫借情人就碰上了她,还让我逮见她来姨妈这样的好事。我在学活在食堂在三教,哪哪儿都碰得见。而且我看着她也挺喜欢的,你说我干嘛不追啊。”

    于漱玲珑地翻了个白眼,“得,那我还跟你室友同床这天大的缘分呢,你怎么不追我呢。不是我说啊兄弟,以前你们部门那个民商的,还有那个审计的,哪个站出来不比她好看啊。”

    章珣跟拍皮球一样往于漱脑袋上扣,“这就是遇上了。”

    于漱一边揉脑袋一边怨念,就这么轻易就能遇上的,恐怕也能轻易地走了。就等着看你丫好戏了。

    第三节

    沈清也弄不大明白章珣怎么就对她感兴趣了。说实话她从一开始,就对这样莫名其妙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感到,排斥。她向来是独来独往,也亏得宿舍室友从大一就知道她这样,偶尔碰见班上同学聊上几句,就有人掏心掏肺地跟她讲实话,说班里人都觉得她深居简出,说好听点叫有个性,难听就是骂人装清高。跟她讲实话的人又加上一句,不过跟你聊上几句又觉得你人还蛮好,真是奇怪。沈清无奈,不是她生来孤僻,而是的确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像其她小姑娘一样聚餐,一起拉着手逛街,也没有时间认识新的朋友。甚至于,想到像别的姑娘一样拉家带口带着男朋友一起上自习,她都无法抵挡那种强烈的反胃感。一个过于享受孤独的人会害怕,害怕多出现一个人就打乱了她的节奏。她也不是生来就习惯于此,而是逐渐就依赖了独来独往。

    沈清最近除了上课,还要写三篇课程论文,准备四个。她还要打三份工,实在分身乏术。有时候她在课上看着老师升起困意感到疲乏的时候,难免感谢大学某些老师如此的善解人意,让她这样有心好好学习的学生也能安然入睡。比如眼前这位老师,总是穿着橘红色的特步夹克外套,里头是一件绿色Polo衫,他总是淡定地面对讲台下睡倒一片的莘莘学子一如既往地吐气如云讲述政府与市场关系的漫长历史。沈清看得百无聊赖以至于她觉得这种无聊都是不可多得的趣味,她在脑子里回放最近发生的一幕幕事情,比如章珣在宿舍楼下碰见她时硬是塞给她一袋刚买的香蕉,比如章珣在图书馆找她帮忙借福楼拜的《情感教育》,比如章珣在食堂跟她招呼然后问她微信是不是卸载了……章珣撑起身子,想要摆脱脑子里这种凌乱而糟心的状态,于是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橘红色外套。

    她听见他一如既往用毫无平仄去入情感变化的声音说道,“同学们啊,这个,老人摔倒了还是不要扶了,他们要扶就让他们扶吧,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还是要离远一点,因为我们现在还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讲台下少有的没睡着的人都是各玩各的,没有一个人理她,好像大家都没听到他这番言辞,这番情真意切的说教。

    沈清微微一笑,站起来。

    “老师。”

    讲台上的人大概讲课讲得也快睡着了,自己都不大清楚自己嘴里吐了些什么,突然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生站起来,难免还有点吃惊。

    “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能占用几分钟时间吗?”

    “你说。”

    水波不兴的大学课堂上突然有人站起来发言,打瞌睡的人陆陆续续地都醒了。似乎大家都对好戏有着一种超强的心灵感应。

    “老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但我想在现下追求独立与平等的大学课堂,老师自己的观念能否不要刻意地灌输给学生呢。”

    睡醒的同学一脸迷茫又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沈清,这个总是坐在教室右后方,少言寡语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台上的人说出这句话就反应过来是关于老人摔倒了扶不扶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各自有各自的观点。我现在站起来无非也是我本人一种观点的表达,比如说刚才老师认为摔倒了不该扶,这是老师您的观点,比如我认为摔倒了不扶是这个社会出了问题,但是我不能因为社会出现问题而放弃我的良心,这就是我的观点。而我认为,老师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你不能以教师的身份来告诉我们不该扶。”

    教室变得有些浮躁。沈清说完话打算坐下。讲台上的橘红色外套有些难堪,连带着衣服都像是变成了猪肝色。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

    橘红色外套开始在点名簿上搜寻她的名字,眼睛虚成一条线,透过镜片直勾勾地落在“沈清”这两个字上。

    “好了,你坐下吧。”橘红色外套说话向来拖得很长,一句话拖得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我们接着看一下马克思和马克思·韦伯在社会与国家关系上的观点。”

    安静了。

    沈清哑然失笑。便是这般的,轻描淡写么。

    教室里屡屡有人回头来看她,开始还是偷偷地看,后来就变得正大光明。讲台上的人感觉到这种躁动,抬手看了看表。好了,还有两分钟。

    沈清抬起头笑着。要看就看好了。我又没错。

    我又没错。她一直有些固执。很多年前,她就是这样。站起来,说话,笑着。我又没错。

    两分钟后,她走出教室,开始往公交车站跑。

    临近十二月的煜城已经很冷了,但她一刻也没停下来,一直往前跑。

    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往前跑。

    好像,过了这么多年了,生活都没让她喘匀一口气。

    她不服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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