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生终究是没将朝堂之争与管事们细说,只交代众人要留个防心,而后做好了布防,便结束了今日的议事,拉着燕秋尔的手往闲居回。
燕秋尔跟在燕生的身边,不言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身后跟了条尾巴,他实在是不好当着别人的面给燕生难看。
燕生见燕秋尔拘谨,这路终于是走不下去了,转身看着板着脸的齐渊,好笑道:“先生要不声不响地跟到何时?”
齐渊冷哼一声,怒道:“直至主君愿听老夫一言之时!”
燕生无奈,只得牵着燕秋尔转身,直视着齐渊道:“先生请说。”
齐渊却是瞄了燕秋尔一眼,而后又是一声冷哼。
燕秋尔撇撇嘴,识趣地说道:“既然齐先生有话与主君说,秋尔便不打扰了。”说着,燕秋尔便松开燕生的手,抬脚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不用说,燕生一见燕秋尔往门口走,立刻就将人拽了回来,沉声问道:“去哪儿?”
“我与三哥一道来的,三哥还在邸舍等我。”燕秋尔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耐着性子回答燕生的问题。
燕生抿嘴盯着燕秋尔看了一会儿,突然对唐硕吩咐道:“唐硕,去将三郎君接来。”
“唐管事留步!”燕秋尔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说话的同时抬脚就在燕生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
“唔!”燕生不防,被踹了个实成,疼得蹙着眉不解地看着燕秋尔。
唐硕是习惯了,可燕秋尔这一踹可吓了齐渊一跳。燕家上下可没人敢随随便便踹他们主君一脚,而且还踹得理直气壮,踹完了还敢跟主君瞪眼。
这小家伙是谁?难道不只是个男宠吗?可他为何这般嚣张?
齐渊将之前的所有对话回忆一遍,突然发现这小家伙是管他们三郎君叫三哥的,难道也是燕府的郎君?是西苑的?有关常安燕府东西两苑的事情齐渊自然非常清楚,可西苑的郎君又为何会……齐渊带着满腹疑惑又将燕秋尔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
“你够了没?”燕秋尔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看着燕生。
“我怎么了?”燕生不解地反问。
“燕生,我看你离了常安城之后胆子大了不少啊!”说着,燕秋尔又踢了燕生一脚,“你是嫌自己口碑太好所以想给自己脸上抹点儿黑?还是你觉得燕老夫人窝在你那常安燕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嗯?你是觉得燕家的管事们太忠心了所以想给他们点儿离开的借口,还是觉得其他商贾把你的地位放得太高所以给人个摔打你的机会?你是嫌弃日子过得太平淡了所以想找点刺激吧你!”
燕秋尔越说越气,狠狠瞪着燕生也不解气,话音落时便又踢了燕生一脚。
“别踢,疼。”燕生敏捷地往后一退闪开这最后一脚,而后又向前蹭两步站回原位。
“不疼我踢你干嘛!”燕秋尔这第三脚终究还是踹了上去,疼得燕生忍不住咧嘴。
燕生抬头揉了揉,而后掷地有声地道:“第一,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给自己抹黑的亏心事。第二,母亲知道也无妨。第三,管事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离开,我信他们。第四,他们已经把我捧上去了,再想摔下来哪有那么容易?第五,我不反驳。”
“你!”燕秋尔瞪眼,习惯性地抬脚。
燕生抢先一步退到安全的地方,满眼笑意地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看着燕生恨恨地磨牙,瞪着燕生道:“我要去找三哥,行还是不行?”
“……行。”抿嘴与燕秋尔对视半晌,燕生败下阵来,一脸抑郁地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却不管他的抑郁,转头看向齐渊,说道:“齐先生,你们太宠他了。”说完,燕秋尔也不管齐渊是什么反应,抬脚就风风火火地离开。
一直目送着燕秋尔离开直至看不见人影,燕生突然扬起嘴角一笑,问齐渊道:“先生以为如何?”
齐渊还望着燕秋尔离开的方向,半晌才收回视线,神色莫名地说道:“出乎意料。”
按照燕生如今的名望,除了皇族士族以外的人对燕生那都是毕恭毕敬的,更不用说燕家内部之人,那简直是将燕生奉为神明一般,虽谈不上言听计从,可绝无人敢冒犯燕生。
齐渊从燕生六岁起就是燕生的先生,直至今日已有二十多年,这期间不管燕生做了什么任性的事情,都从没有人如这般态度恶劣地责骂他,就连齐渊这个先生也是放任着燕生的任性,因为燕生的那种任性促成了燕家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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