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可是冤枉我了啊。”燕秋尔笑道,“我也是到了腾远堂之后才见着这两位的,这不赶忙就拜托阿爹去叫姐姐来了吗?”
燕浮生躲在燕秋尔的身后嗔怪地哎呀一声,在燕秋尔的后背狠敲一拳。
“姐姐你干吗打我?!”燕秋尔怪叫一声,又闹了个满堂哄笑。
燕生只坐在首位沉默看着,由着燕秋尔去闹。若非是身份尊贵的秦九在这儿,他这一家之主也不会在这儿陪着晚辈待客了,虽然论年龄他也可以参与其中,但燕生原本就是个安静的人。
秦九依旧是一脸呆相地看着燕浮生,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扯了扯林谦的袖子:“喂,那个……是燕三?”
林谦拽回自己的袖子,表情微妙地看着秦九问道:“你是当真没发现?”
“我……她……她……”秦九“她”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红了。
第一次见面之后,他跟林谦没机会见到燕秋尔,却是常能见到燕浮生,秦九觉得跟燕浮生一见如故,三人便经常相约饮酒游乐,他当浮生是兄弟,他们勾肩搭背,他们共饮一坛酒,他们……秦九猛然想起什么,一掌拍在林谦背上。
“哎呦!浮生才打完秋尔,你又打我作甚?”
林谦若只说后半句便也没什么,可他偏偏还加上了前半句,硬是将燕浮生与秦九联系到一起去了,这么明显的暗示,让人不想歪都不行。
“你早就发现她是个女人怎么不告诉我?!”秦九压低了声音埋怨林谦。之前还没觉得怎样,刚刚他仔细那么一想,就发现凡是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林谦总是会与燕浮生保持距离,想来那个时候林谦就发现了,却迟迟不告诉他,如今他、他……
“我等着你自己发现啊。”林谦坏笑。
“你!”秦九瞪眼。这可关乎女儿家的清誉,林谦这臭小子!
“奇怪,浮生姐姐居于深闺,怎会与两位相识?”许是不甘心被冷落一边,燕峰不适时宜地插言一句。
燕峰话音一落,腾远堂里的愉快气氛便瞬间被打散,好容易放松下来的燕齐等人又绷紧了神经。
燕浮生是什么性子、素日里都做些什么,常安燕府的人都很清楚,今日瞧着燕秋尔与那林谦一唱一和的,众人也都看出几分端倪,而燕秋尔的行为多半都有燕生默许,故而他们才一直没吱声,可燕峰却突然将这事挑明,他是当真没看出来还是故意的?
“呦!阿峰怎么在这儿呢?你不是在本家孝顺你们祖母呢吗?怎么跑到常安来了?”燕寻像是刚瞧见燕峰一样,笑着打招呼道。
闻言,燕峰一口气梗在了胸口。他怎么在这儿?他都坐这儿好长时间了!
“这不就是总在祖母身边儿呆着惹了祖母眼烦嘛,便被打发到常安燕府跟着舅舅学习,到常安已有个七八日了,未能抽出空闲登门拜访,还望堂哥海涵。”
打发?听到这个词,燕寻不着痕迹地瞄了燕生一眼,却见燕生面儿上没什么反应,视线从燕生滑到燕齐再一路向后,燕寻发现这常安燕府的郎君们的脸色是一个儿比一个儿黑。
“原来如此。”燕寻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江南的生意这般清闲啊,你这亲儿子竟还有空来常安帮忙。”
听着这话,燕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燕寻却不给燕峰反驳的机会,长辈似的继续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儿孝心,可千万别给堂叔添麻烦。堂叔这里可不比你们江南,生意上那是一点儿差错都出不得的,不然可要乱了整个燕家。堂叔没派给你差事的时候,你也有点儿眼力见儿,多找些书看看。我听说大郎君他们小的时候都是先看书自学来着,你去找他们借两本看看,可千万别给堂叔扯后腿。哦,对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找你,不如你现在就去看看书学习一下?”
燕寻说得句句在理,燕峰竟是想不出一个可以反驳的词来。
“堂哥说得是,阿峰来了这些日子,我这做大哥的竟是疏忽了。既是说起了,那择日不如撞日,阿峰,你这就随我回去选几册书吧。二郎、三郎、四郎你们那儿是不是也有些书?都去取来给阿峰看看。”
作为燕家的大郎君,燕齐虽比其他人温吞了些,可终究是跟着燕生最久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丝毫不差,此时听了燕寻的话,便知燕寻是要赶人了,忆起过往燕寻登门胡闹之后均是要与燕生议事,燕齐便识相地拉着弟弟们离开。唯独没点到燕秋尔是因为燕齐摸不透燕生的意思,燕生若是不想燕秋尔留下,那燕齐不开口,燕生也会开口赶人,可若燕生想让燕秋尔留下,燕齐再开口要带人走,这多少都有些不合适。如今燕秋尔在燕家的地位十分微妙,燕齐这般安分守己的人会想方设法地避开与燕秋尔有关的问题,以免得罪燕生。
不识相地去拆散想要在一起的人是会被人记恨的。
“嗯,说的也是,那咱们就走吧。”兄弟几人纷纷起身,呈半月形将燕峰围住,一个个看着燕峰笑得不怀好意。
燕峰被几个人看得头皮发麻,动都不敢动一下。
“怎么?阿峰的腿麻了?”燕征深色一冷,一把抓住燕峰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将人托了起来。这小子几次三番针对五郎,是不是皮痒了啊?真不知道祖母为何将这没用的人送到燕府来,是嫌弃他们常安燕府里太冷清了吗?
“哈哈,阿峰哪有那么柔弱,不过就坐一会儿而已,走走走。”燕新堂一把搂住燕峰的脖子,勒着人就往外拖,临走之前还冲燕秋尔挤挤眼。
燕征也给燕秋尔使了个眼色,便紧跟着燕新堂离开。
燕齐则转身替弟弟们向客人告辞,而后才离开。燕元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燕秋尔的眼神变了几变,待燕齐向外走时,燕元便跟上了燕齐的脚步。
燕秋尔本还因燕峰的发言有些不快,可注意到燕新堂和燕征的眼色之后便觉得好笑。
他似乎已经成功地跟燕新堂和燕征打好了关系了?就靠着卖出的几条消息?是因为他变了、他注意到了,所以他周围的事情也跟着起了变化吗?这许多的人和事都与前世的记忆有所出入,好在不是什么不利的变化。
至于燕齐,那个人太过本分,这几日都甚少来买他的消息,偶尔碰到也保持着适度的友好,目前为止还算是无害的。至于燕元……想起前世的仇,燕秋尔的眼神有瞬间阴沉了下去。
正想着,燕秋尔的后背突然被人戳了一下,燕秋尔转头,就瞧见燕浮生坐立不安的样子。
燕秋尔无奈一笑,便转向燕生想要询问一下他们姐弟的去留,结果燕生却快他一步。
“你们两个留下,燕寻也没什么正经事儿要说。”
“堂叔,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今天可真是有正经事儿来找你!”燕寻愤愤地为自己辩解。
“有事找我,拜帖却送到五郎那儿去了?”燕生冷睨燕寻一眼。
“呃……”燕寻摸摸鼻子,“堂叔,看在我方才那么机灵的份儿上,你就别生气了吧?小堂弟这不是没事儿吗?再说了,身为男儿,摔打摔打才能有出息啊!”
“原来你这么没出息就是欠摔打了?需要我帮你?”
“……堂叔,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啊?我上次摔了燕征也没见你这么生气啊,你这是差别对待!”
燕生的武艺也是燕家二堂伯亲自教的,故而年龄相仿的燕生与燕寻两人也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那关系比起别人来都要亲密许多,后来燕生扛起了燕家的生意,燕寻便一步步爬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两人在这常安城里相互扶持着,一路走到今天,那情谊更是深厚。
“我们是朋友?”燕生睨着燕寻,满目嘲讽,“我只记得我是你堂叔。”
“小堂弟,快管管你家阿爹!都是你们祖母给他惯的!”燕寻病急乱投医,竟向燕秋尔求助。
燕秋尔早在燕寻与燕生开始斗嘴时就接下了梁成送过来的茶具,此时正细心煮茶,听到燕寻无可奈何的吵嚷,便抬头看向燕寻,一脸茫然地开口:“什么?堂哥叫我?”
不是没听到两人的争吵,只是两世以来第一次见燕生如此活泼,燕秋尔觉得有趣,还想再多看看。
“你也是被堂哥惯的,整日上房揭瓦,要我将这事儿告知二堂哥好好管教管教你?”燕秋尔的帮衬让燕生生出几分得意和愉快。
不就是养出个漂亮儿子吗?他得意什么!燕寻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跟燕生讨饶。他那爱夜袭的癖好若是被他家叔父知道,那他这双腿是真的别想要了!
“堂叔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堂叔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告诉叔父!他太子太傅当惯了,若知道我这不良癖好,您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啊!”
“眼不见清静。”燕生狠补一刀。
燕寻瞬间泄了气,瘫坐在地上了无生气。
他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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