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尔眯起眼睛开心地笑着,然后“欢天喜地”地端坐在燕生身边。茶具自是不用他亲自去去,候在后头的金豆会帮他拿过来。
燕生抿一口热茶,顷刻间便感受到了温暖。这小子倒是贴心,这茶煮得也不错。你说怎么就没一个娘子想到要送他一杯热茶的?燕生就这样惬意地喝光了一杯茶,才意犹未尽地放下茶杯,看向腾远堂这些记在他名下的孩子们,虽无一人是他血脉,可养育多年,倒也不是全无情感。只是燕家家大业大,他这一辈又独他一名男丁,故而燕生一直是以燕家大事为己任,勤奋努力,至于养儿一事,他只出钱,倒是给不了他们多少亲情。
“怎的西苑就来了三娘和五郎?其他小子都跑哪儿去了?”纵使不常在家,燕生也知道东西苑之间的较量,眼前这景状想也知道是东苑做了手脚,不过燕生并不认为东苑有错,三娘和五郎不就来了吗?其他人没来,只是他们没做到而已。
燕秋尔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事不关己地继续摆弄着他的茶具,为燕生准备第二杯茶,那模样乖巧中又透着几分贤惠,倒是全无往日的尖锐和浮躁。燕浮生睨了眼燕秋尔,见燕秋尔不动,便也不动。她虽年长于燕秋尔,但在诸多方面,燕秋尔却是胜过她许多。
东苑的几位听了这话也是先看了看燕浮生和燕秋尔,见这两人都默不作声,这才由大郎君燕齐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回答燕生的问题。
“儿子早就将阿爹的归期告知全府上下,西苑的弟妹们没来兴许是没得到消息吧,又兴许是时间太长忘记了。都是儿子的疏忽,儿子昨日就该提醒他们的。”不管燕生是否对东西苑的较量心知肚明,东苑的郎君、娘子们也是不敢让燕生知道的,不然得个离间兄弟之罪,他们必得受罚,那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忘记了?”燕生转眼看向身边的燕秋尔,“那五郎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日回府的?”
燕秋尔转头看着燕生,眨眨眼,十分认真地说道:“大抵是我与阿爹心有灵犀吧。”
“呵。”燕生又乐了,“还心有灵犀?难道你事先并不知晓我今日回府?”
“知道还是不知道呢……”燕秋尔困惑地蹙眉,“儿子不记得了,似乎听说过,又似乎没听说过。”说完,燕秋尔直勾勾地与燕生对视,无辜的眼神中透着一点儿小迷糊。
东苑的人一听这话便困惑了。五郎这话说得模糊,那五郎到底是不是他们这边儿的?还是打算卖他们个人情好换取什么条件?
“你这记性!”燕生笑骂一句,“连你阿爹我何时回家都不知道,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给阿爹煮茶。”燕秋尔嘿嘿一笑,将新斟好的茶递给了燕生。
燕生摇头失笑:“我记得你之前都忙着学习如何做生意,怎么突然对煮茶感兴趣了?”
“不好吗?”燕秋尔不答反问。
“很好。”燕生盯着燕秋尔看了一会儿,这才移开视线,一边喝着燕秋尔为他准备的热茶,一边向其他儿子询问常安各家店铺的经营状况,思维得空的时候还要猜一猜究竟是什么让燕秋尔收敛了事业上的野心,开始煮雪烹茶了。
燕家在常安城的店铺众多,几个人这一聊,一上午便过去了,到了正午用饭的点儿,燕生才大手一挥,宣布换个地点边吃边聊。
燕秋尔则与燕浮生一起先送茶具回房。
“三娘、五郎,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