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与自己对话

径可走，这是林震反复对他的叮嘱。

    十五年来，林南从未服用任何提升元力的丹药，每一分实力，都是数场战斗磨炼而出的印证。他拥有一颗战斗之心，不仅来源于赤渊决对他的影响，更是一种本能。只有血的磨炼和痛的折磨，才是最好的伙伴......

    “呼！”林南长出一口气起身，并没有开灯，世界的黑与白并无分别。

    他走向柜台，拿起空间戒指轻弹，一盒烟杆出现在手中。又取出一颗火能石塞入烟头，袅袅青烟萦绕上升，林南静坐于桌上。

    老爹爱抽烟。

    林南小时候很不解，后来偷偷尝了一口感觉辛辣无比便吐掉，后来也没抽过几次。他好奇问过老爹烟草有什么魔力？老爹笑着摇了摇头，走向那条小河，点上青烟，搭上鱼竿。

    现在他一口又一口地吸着手中的烟杆，呛的咳嗽几声，但他没有吐掉，依旧仔细品味着。

    终于最后一段烟灰落下，林南抿了抿嘴唇，拿出掌心大的罗盘轻轻按动。

    叮——叮——

    罗盘始终处于未接听状态......林南将罗盘收起，擦了擦鼻翼的汗珠，准备睡觉。

    他和一般的修炼者不同，别人是迎着紫气东来之时晨修，林南每天这个时候必然睡大觉，只有半夜三更时才会起身修炼。

    梦乡中，林南梦到了遥远大山中的那处阁楼。它还静静地待在原地，仿佛一个看家的老奴，等着主人的回来。

    阁楼前，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石桌，两个小石凳对称摆放。石桌中间摆放着一个布满锈痕和碳渍的茶壶，一南一北坐着两个古朴茶杯，杯中茶水还未凉......

    一个眼睛上系着白布条的小孩儿拉着壮汉从阁楼跑出来，林南侧身让他们过去，而二人仿佛根本没看见林南。

    “老爹，我已经可以使用赤渊之心了，嘿嘿。”小孩儿翘起脚，努力够着壮汉的衣领。

    “哈哈，儿子真了不起！”壮汉拍拍小孩儿的肩膀，虽然他的个头还小，不过已经无比结实了。

    “嘿嘿，我也觉得我了不起！”小孩儿笑嘻嘻地爬上壮汉的脖子......光线一错，壮汉和小孩儿如绽放后的烟火，淡淡消失。

    林南坐下，茶杯中的水消失不见。他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不过杯子仿佛拥有魔力，怎么倒都倒不满，仿佛茶水都被杯底吸收。

    “儿子，你看那片大山，是你今后要去征服的地方。”??一声洪亮，但又有些沧涸的声音响起，林南抬起头，壮汉坐到他的对面。

    这次壮汉似乎老了很多......虽然他的容貌依旧红光饱满，身型依旧苍劲有力，不过他的眼神却更加沧桑。

    ......

    “嗯。”林南应声。

    可壮汉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接着道：“咋能说老爹心狠呢，儿子，你要牢记我和你说的修炼者存活的意义。”壮汉哈哈大笑，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嗯......”林南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壮汉伸出手，搭在林南的肩膀：“对喽，今天你要再记住一条，修炼者存活的意义不仅是为了追求超脱万物的无上境界，更重要的是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嗯！”林南重重点头......指甲已然深陷掌心。

    画面一转，那条小河出现在泛着盈盈的水波，几尾鲤鱼调皮地游过.....老爹佝偻着身躯静坐在河岸，那根永远也抽不完的烟杆依旧闪着点点红痕。

    夜幕会降临，繁星会隐去，就连月亮不是长圆，可那支烟杆，却始终如一。它刚点燃时，透发着青春的活力，但随着烟叶的燃烧，它变灰，变黑，变老。直到化成了灰儿，一截一截落下冲入河中，粉身碎骨。

    “后悔过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父子二人的下山，根本目的只有一个:报仇！林震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很多年，现在状态已如那根儿老烟头，想继续燃烧，就要付出灼唇的代价。

    而林南是一根没点燃的烟，明知自己的命运一旦点燃的话，结果注定惨烈。不过他不会退缩，人活一世，就要活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