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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正在酒过三巡时,公子旦蓦然听到隐约几声咳,微微一怔,看向赤闾,问道:“莫非季叔君随行人中,有人患病不成?”
咳声自正中那间木屋中传来,其实公子旦见赤闾住在西间木屋,已是心中有数,正中那间木屋当还有旁人,只是赤闾不说,他也不好探问,此时听到咳声,倒是正好借机一探。
赤闾皱起眉头,一脸忧心之色,道:“实不相瞒,那是谋之子侄,此次随谋出行,前几日不慎染了风寒,犯了咳疾,唉,这孩子……自小便体弱,经不得风,恐他病上加病,因此未让他出来与公子相见,望请公子见谅。”
“人食五谷,焉有不病,令侄年少,气血方旺,想来只需调养几日,必然便可安康。”公子旦道。
“承公子吉言。”赤闾揖手致谢。
“天色已是不早……”
公子旦看了看窗外,话不必尽,赤闾已知其意,道:“此地简陋,公子若不嫌弃,便在这间屋中暂歇。”
“如此……多谢!”
公子旦没有去争正中那间木屋,他不是那么好面子的公族子弟,更何况,季叔氏乃周国宗室,周国宗室又出自王畿,与夏天子同出一脉,而虞国为大夏属国,为臣属,从姓氏血脉尊卑上论,季叔氏的子弟居正屋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现今天子威严早已荡然无存,季叔氏再高贵,也就是个面子而已,只要不是身处王畿之内,这个面子可给可不给,公子旦要是蛮横一点,让徐仆把正屋里那位受了风寒的少年给赶出来,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虽然看上去对方人数要多一点,但只要不是绝对数量上的差距,以徐仆以一挡百的本事,恐怕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而已。
公子旦对季叔氏这一行人,颇有些兴趣,尽管赤闾已经表现得相当自然,但他依然嗅到了几分诡异,不过他暂时还没有主动去打探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事情误了他的正事。
徐仆却有些忧虑,赤闾一走,他便低头弯腰走了进来,在公子旦对面跪坐下来,道:“公子,方才仆暗自观察,正中木屋前后,暗隐五、六武士,左右树上,还有两名箭手,且那位季叔谋行动举止,颇有武勇,这一行人,恐有祸事,此地不善,不宜久留。”
“无妨,依我看,他们不会在这里停留,最多二三日,必定启程。”
公子旦明白徐仆的意思,如此严密的防护,对方要防的,当然不可能是半路杀出来的自己,而是恐有别人要对他们不利,如今大家住在一起,徐仆恐己方会受池鱼之殃,所以劝他离开。
不过公子旦却看得更明白一点,对方的防备,严而不戒,可见并无危机紧随而至,只是防万一而已,而且季叔谋带着一个病弱少年出行,明显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所以必定着紧赶路,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