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原来的斋堂,改成弟子们礼佛功课的场所。
堂内,用白灰粉刷一新。
正墙上,悬挂着一副阿弥陀佛站像。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两旁苍劲挥洒的笔锋,书着一幅对联:真诚清静平等正觉慈悲;看破放下自在随缘念佛。
西墙悬挂着一副观音像,端庄中透着逼真和艳丽。
两旁也有对联:如不回头谁为你救苦救难;若能转念何需我大慈大悲。
东墙悬挂着弥勒菩萨像,生动活泼,宛活于纸上。
两旁对联是:大肚能容容天下能容之事;开口可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祥子正入神的感叹,画之庄美,字之韵味。
不知慧智师父,却早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见他略有回神,便上前一步,说:“师父在等郭居士说话。”
祥子从慧智师父口里得知,这些佛菩萨像,和条幅都是孔庆文绘制书写的。
由此,祥子对这位小学校长,又平添了几分敬意。
广慧和尚双目微闭,静坐在蒲团上。
祥子进门,他只是轻轻抬手,指了指面前的蒲团。
二人静坐良久,也不见广慧和尚开口说话。
祥子终于忍不住,便试探着小声说:“师父这些日子辛苦咧。”
广慧和尚,寿眉微动。缓声道:“如若无心苦何来?要是无我谁在苦?”
祥子敬服地俯身一拜,说:“刘县长想留我在他身边做事,我没马上应他,想听听师父示下。”
广慧和尚微顿了一会,说:“万法缘生随缘去,莫忘初心求极乐。”
祥子神情犹豫地说:“我就是怕,搅入世间的是非中,有碍修学。”
广慧和尚轻叹一声,说:“即使躲入深山中,如未见道,则只见山不见道,山也喧闹;
如见道在山,则只见道不见山,山也清净。
此即所谓的:但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
静默良久,祥子像是在仔细咀嚼着其中的禅意。
沉思片刻,祥子像是有些委屈地说:“不知怎地,有时候,我越是想排除杂念,静心念佛。
却越是感觉杂念纷扰,不能自己。
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故意捣乱似的。
请问师父,我是不是念佛的方法有问题?”
广慧和尚,轻启慧目,说:“法无定法,因人而异。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高一丈,魔在墙上。
不受魔考,哪能成道。
须要持之以恒,至心念佛。久而久之,魔自会让道。”
祥子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静了一会,祥子又面带忧虑地说:“大殿被烧咧,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恢复。
师兄和信众的修学场地,可就成问题咧。”
广慧和尚,微微一笑,说:“青山无处不道场,溪水尽是广长舌。”
祥子自语般地嘟囔道:“斋堂就是地方小了点。”
广慧和尚,突然朗声道:“眼内有尘三界窄,心头无事一床宽。”
祥子略显惭愧地说:“是弟子多虑咧。”
广慧和尚,淡然一笑,说:“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绿水原无忧因风皱面。”
祥子俯身一拜,随口说:“寺里光景不像从前咧,师父还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广慧和尚,朗然一笑,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祥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语般地说:“本来,安心修学佛法的人就少,又赶上兵荒马乱的年月,百姓的生计都难,修学的人就更少咧。”
广慧和尚,轻叹一声,说:“急急忙忙苦苦求,寒寒暖暖度春秋。
朝朝暮暮营家计,昩昩昏昏白了头。
是是非非何时了,烦烦脑脑几时休。
明明白白一条路,万万千千不肯修。”
祥子赞同地点头称是。
在离开方丈室时,广慧和尚,又冲祥子背后,送上一句:“听任庭前花开花落,坐看天上云卷云舒。”
祥子脚步慢了一下,猛然想起在离开青峰观时,老道长送的对联。
不禁心头一震,忙转身朝广慧和尚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