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闯进来,说:“马匪有情况,探子回来说,马匪忙着绑梯子,弄火把,像是要攻城哩。”
刘县长一轱辘翻起身,赶忙招呼人上了城。
守城军民紧张了一夜,马军却没一点动静。
吃过早饭,刘县长正在纳闷,突见派到红柳渠的暗哨,手里捏封信,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说是在红柳渠,抓到个马仲英派来,给刘县长送信的人。
刘县长,面带狐疑地打开信,文字很简短,但态度很恳切:
刘兄:新近兵败,心情烦闷。
仰慕刘兄才智,诚请明日响午,帐下一叙。
弟向安拉保证,只是叙旧,绝无加害之意。
望请屈尊一晤。弟:仲英
刘县长,反复品读着手里的信。
仔细咀嚼着其中的味道,一时倒没了主意。
于是,派人去请尤团长。
正在此时,祥子带着风声进了门,刘县长冲他急躁地嚷嚷道:“你可回来咧,都把人给急死咧。”
说着,把信递给了他。
祥子仔细地看了信,若有所思地问道:“您怎么看?”
刘县长有些犹豫地说:“马仲英,我在张掖见过一面。
虽然没啥交情,但现在人家诚心相邀,不去也失礼数。”
祥子闷闷地挠了挠头,分析说:“去吧,有一定风险,但也可能会化解一场杀伐;
不去吧,失礼数不说,也可能会激怒马仲英玩命攻城。”
刘县长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琢磨,这个险我看值得冒。”
正说着,尤团长一脸烦躁地走进门,嘴里嘟囔道:“城上蹴咧一夜,人家才睡倒,就吵吵。”
刘县长也没搭理他,只是把信递了过去。
尤团长草草地扫了一眼,咧嘴骂道:“算逑子咧,现在他称兄道弟的,沟子里肯定没憋好屁,甭尿他!”
刘县长见他一副急躁的样子,放软了声调说:“若是不去,怕是要惹恼他哩。”
尤团长虎眼一瞪,说:“逑!怕他个啥哩。大不了放开打一场么。”
刘县长冲他温和一笑,说:“马仲英生性孤傲,新近兵败又正在气头上。
而且,后面还有追兵。
若是惹急咧,怕是要玩命攻城。
破城后再以城中百姓相要挟,逼省军退兵。
到那时,可就真没退路咧。”
尤团长,抓耳挠腮地打着转。
嘴里嘟囔道:“话是那么说,可这明明是鸿门宴么。
咱也不能把手,硬朝磨眼里塞么。”
刘县长,略显激愤地说:“为咧一城的百姓,也值得一试!”
尤团长慨然叹道:“那我就把弟兄们,都拉到红柳渠。
贼娃子要是耍花招,我就带兵冲过去,拼他个你死我活算逑。”
刘县长欣然一笑,说:“不用你为我拼命,我一人去就行。
要是真有事,就你那点兵,冲过去还不够马贼砍的。”
这时,一直默立在身旁的祥子,凑近一步,说:“我陪您去。”
刘县长,面带惊喜地瞅着祥子,说:“你不怕?”
祥子坦然一笑,说:“您都敢单刀赴会,我怕个啥哩。”
刘县长欣喜地“哈哈”一笑,说:“看来,我们真要演一出,关云长单刀赴会哩。
不过,戏文要改一改。
把周仓,换成赵子龙。”
一阵说笑,打破了之前的紧张沉闷。
刘县长,马上让给送信的人回话。
说明儿响午,准时到。
转而神情凝重地冲尤团长说:“城里的防务,一定不能放松。
不管我回不回来,一定要带着城中军民,死守城墙。”
尤团长,也像是生离死别似地,拍着胸脯,说:“只要我脑袋在,贼娃子就甭想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