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乘坐车辇,我带着包括冯源在内的三个精干御林军士,一行四人骑了马自依宁城偏僻的北门而出,按照安驰阿画的地图,一路向着蒙犽山而来。
“娘娘,陆十安这是何意?”马行轻快,冯源始终在我身侧,进入山中见四下清幽无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若是猜得没错,这应该是寒谷轮那伙贼人的藏身之处。”我答道。
若不是平日里训练有素,冯源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这这这这……娘娘……你……”
“怕了?”我笑道。
冯源梗了梗脖子:“都什么时候了,娘娘还开这种玩笑?冯源当然怕,怕的是娘娘的安危!若是娘娘早猜到这是贼人的藏身之地,咱们就应该带了大队人马来。”
我一笑:“怕我出事没办法和小舟交代啊?”
冯源不说话了,脸憋得紫涨。
我知道这个家伙向来直肠子,也不逗他了:“陆十安为人鬼精,他一定是怕那个放牛的孩子被寒谷轮的贼人截住,所以变着法提醒咱们,但是你想过没有,他能安安稳稳写这个信条子传递信息,却没有自己着急忙慌地下山来报信是因为什么?”
冯源摇了摇头。
我拢了自己的马缰绳,让马走得略快一些:“我觉得他还在寒山洞周围,而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留下来。如果咱们也像肖伯伯,大肆点兵前来,会耽误了很多的时间不说,也许没到近前就会惊动了敌人,所以……”
“所以娘娘是要轻装快行,先镇国公一步到达寒山洞查看情况?”冯源道。
我点头应是:“你放心,我不会贸然跑出去救人,咱们只需要摸清了情况,等待肖伯伯他们到来就是。”
冯源见我安分,并没有头脑一热,孤勇向前的意思,才算放下心来,催马在我身边,离得更近:“娘娘也别怕,凭他是什么的寒谷轮兵士,我们大周的御林军可不是吃素的,真要是遭遇了硬钢起来,他们虽人多,也未必是我敌手。”
我微微一笑,不再搭话。
只说我们几人悄悄进山,越行天色越晴,不觉已是深山,不觉已是深寒……
冯源向着我指了指地图,又指了指前方一块巨大的岩石。
戈壁滩上的走石不似秦岭之石坚实,多有风化严重之表,即便不是千疮百孔,也是质地散脆。常常一阵狂风来,便能摧枯拉朽,裂成数瓣。
可是眼前这块石头却不大一样,颜色漆黑若玄铁,完整若冰铸,嵌在山路之上,连地面也陷出了一个大坑,皴裂向四周,好像这石头并不是天生长在这里,是被谁投掷下来的一般。
安驰阿老爹特别在地图上标志了这块石头,告诉我们,自这石头顺着小路下去,再走上百余米,就可到达寒山洞。还说这是他走了数次山路总结摸索出来的,最好寻找的路径,适合不带向导,按图索骥的人走。
但这路并不是最好走的,熟悉这里的人会从下往上来,那里是大路,更宽阔。
我不知道安老爹是不是清楚我要这个地图的目的,但是他的图画得确实恰到好处。
这块巨石,给了我们一个如此上佳的观察点位!
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下马,将马匹藏好,我们准备步行继续前进。
脚下的鹿皮靴踩着山中厚积的落叶,一点点微微的碎裂声被风遮去,让我们很快便接近了山石。
一经靠近,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这么冷吗?
本来冬日的山中就是极寒,可靠近了这块山石,寒冷却达到了彻骨的程度。
我忙向后退了退,皱着眉看眼前这块“大黑炭”。
这是什么东西?伸出手轻触,只觉石头表面的坚硬寒冷顺着我的指尖迅速传到了周身,连肚子里的品盠刚还在安安静静地睡觉,现在都翻身打了个机灵。
没有太多时间研究,我指了指被石头截住,所剩尺余宽窄的道路。
冯源会意,率先欺身慢慢蹭了过去……
见他通行无阻,我裹紧毛氅正准备也通过,却见已经走过去的冯源,忽地又自缝隙蹭了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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