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一会儿早些睡吧。”
没有人说话,手上的力道在增强。
这力道……不是兰桨!
心中一惊骤然回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是谁,我已被合身抱起。
“啊……放开我,放开我!”虽然浴室内烛火并不十分明亮,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荣璋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的面容。
是荣璋也要放开啊,好歹等我穿上浴袍。
“别吵!”烛光中,荣璋皱着眉,面色冷峻。
“皇上放我下来,容臣妾穿上浴袍再见圣驾。”我有点恼,还有点羞,还有点恼羞成怒。
“不用了,麻烦。”不等我再挣扎喊叫,荣璋抱着我自侧殿连接寝室的角门横穿而过。
秋来,天已凉。
我,除了半身月光,身无寸缕;挣扎半日,了无寸功。
这时倒是不怕有人,估计连个虫儿都被荣璋哄走了,可是凉也是真的,一经风来,我还是不得不将整个人缩进荣璋怀里。
我看到洁净的家常交襟长衫领口处,荣璋突出的喉结滚了滚,抱着我的手更紧了。
“皇上怎么来了?这几天不是都在皇后那里?馥春宫下有温泉,可比晓月轩暖和多了。”我低着头,饶是脸红似碳,嘴上还是不想饶人。
也不是,我在缓解自己的尴尬和紧张……
但是显然,这并没什么用处。
当我整个人跌落在厚厚的锦被中,迅速开始寻找可以遮挡身体的各种布料时,最先“遮挡”住我的,是荣璋的龙袍。
连身体带眼睛眉毛,迅速被罩在柔软宽大的龙袍之下,龙涎香的味道还没有完全盖住我身上刚刚浸染的木棉香气时,荣璋精劲的双臂已自身下先一步裹挟了我的意志。
“皇上,你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我说的是真的,没有丝毫娇羞隐藏在这个哀求里。
但是“哀求”过,我就后悔了,因为此时此刻的我们一点也没共情,这样的声音对于荣璋来说,无异于——撒娇!
“为什么不告诉朕?”荣璋压抑的声音在他咬住我的脖颈上蹦跳的血脉时,响在我耳边。
“什么?什么不告诉你?”我想不出来他问的是什么。
“江还晏。”荣璋感到了我的颤抖,拉起身边的锦被,覆住我们的“坦诚相见”。
“江……江还晏?”我现在晕乎乎的,哪里还有心力去想那个莫名其妙的事情,“他……”
“告诉朕,他向你诉说衷肠的时候,你动摇过一点吗?”荣璋从我的耳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都是威压,好像一直要将目光戳进我的心底。
我看到了他赤红的眸子,忽然觉得委屈:“那荣璋哥哥呢?睡在泽姐姐身边时,有没有一点想过微微?”
“什么睡在皇后身边?”一滴汗水从荣璋的额头渗出。
我努力侧过脸不看他:“这几天你不是都在馥春宫,连今天我让兰桨去请皇上来救我,都被挡了回来,说……说皇上和皇后早就……早就歇下了。荣瑜告诉我,你打算,打算给,给大周添几位皇嗣呢。”
“是吗?”荣璋的声音变得嘶哑而低沉,板过我的脸颊,强迫我正视着他,“这样的事情就不必麻烦皇后了,朕要我们的孩子……”
深秋的晓月轩,那一夜,秋茶花尽数而开。
我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后来一个经年在宫中侍弄花草的老姑姑告诉我,秋茶花是一种极易通灵的花草,若是一夕同开,说不定是那晚来了个妖精闹的。
我不知道什么妖精来过那晚的晓月轩,反正,我是被叫了一夜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