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答应了,这才有风声传出来。”
怎么会是书昕呢?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真的。——我心下暗伏,只低着头绣我的樱粉帐子。
我认识书昕,她是荣璋的堂兄裕陵郡王最小的女孩儿。说是最小,其实年纪并不小了,大概算起来也有二十一二岁。
因为先帝在他们那一辈的子嗣里年龄是最小的,所以这一脉上,荣璋和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小,甚至比不上有的辈分只在侄甥上的人。
书昕就是这样,年纪虽然不小了,其实只是荣璋的侄女罢了。
我们在太学念书的日子里,书昕并没有来过,当时说是因为生有口疾,十几岁上说话还不是很清楚,回说怕宫中伶牙俐齿的公主并我们笑话,所以只在家中念书。后来又是因为这个毛病,自己说死不肯婚配,只发誓要在家中终老。
不过这件看似简单的裕陵郡王的家务事,却被当时宫里宫外为数不少的八卦小团体说出了很多版本。
我年纪小,听不到别的,只能听我家的自组团谈及。
自组团中耳目最灵通的自然是我二嫂,她家户部出身,这样人口上的事情没有她打听不来的,据她和我娘、大嫂还有我当时虽然没出阁,但是已经具备八卦特质的姐姐聊天说,这位郡王爷的大小姐哪里是什么天生的口疾?根本就是和家里闹翻了,自己喝下了一口“千斤辣”。
这是当时长安城里盛行的一种防治蛇虫鼠蚁的毒药,说是只要一勺子放在香油里,被吸引去的“小家伙”们尝上一口,它们就会被辣疯了,逃之夭夭,一直逃出长安城。
我没见过疯了逃出长安城的老鼠,但是这种千金辣的瓶子我见过,大大的老鼠头被绘制在上面,看起来狰狞而形象,至少是没人会把它认成什么食物吧。
所以谁要是有胆量喝下它,那一定是有心的。
不过这件事传也就是传,不会有什么实证。裕陵郡王是荣璋的堂兄,这样的地位谁的议论也进不了密不透风的王府庭院,同样真正的原因也流不出来。
可有一件事倒是千真万确,就是如今已经二十出头的书昕从来没有婚嫁的消息传出来过。
这在皇族之中是不可想象的……
不用说皇族,像我家这样的门楣,我四姐十三岁的时候就有冰人进门提亲了,要不是我娘大家出身还绷得住,那冰人得在我爹手上碎成冰碴子。
我更夸张,十岁刚入太学小分支,在东宫里还没泡上几天,我爹去吃酒,他军中的好友,比如公主的夫家南家,还有盛产美貌女儿的云波侯家,还有工部尚书家都跑来敬我爹,热情地要攀个儿女亲家去。
我爹说孩子太小了,还提不到这个,大家就说先定下,嫁娶自然要等六年以后再说。
我爹想了想,说——他觉得太子不错。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自那以后,倒是没什么人来我家给我提亲了,间或几个胆子大的,拜帖送上来,我爹就送人家一坛子酒,连面也不见。
这坛子酒叫——太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