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病了,你快让店家请个大夫来。”我急道。
冯源听说也不犹豫,立时奔下楼去,不一时又跑了回来。
“怎么样?可去了?”我忙问。
“店家说此时夜深了,离这里最近的大夫一来一回也需要至少半个时辰,属下想,若是情况紧急,不如咱们带了小舟就去。”冯源道。
“嗯,对!”我也不犹豫,别的还可,刚才见小舟呼吸已然急促,这不是闹着玩的,要当机立断尽快就医才好。
冯源征得我的同意,进屋来将小舟背在背上,带着我和铁锚,下楼出得客栈,随着伙计一路向医馆而去。
且说冯源脚力非常,只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们便远远便瞧见路口上药幌子在月光下晃晃,顿觉有了希望,忙让铁锚奔去叫门。
“不碍的不碍的,夫人不必惊慌。”大夫诊了脉,不紧不慢自药匣子里拿了个青瓷小瓶出来,“你们不是百夷人吧?这位姑娘这是吃了什么东西不适,有些敏症发了。把这个给她服下去,一会儿就能喘过气来了,不过这疹子一时半会儿还不得下去,怎么也要明日了。”
大夫见我们着实担忧,又拿笔出来写了个方子:“要是还不放心,就吃两剂药,最多服用两日,尽没事儿了的。”
略略放下心,又谢了大夫,同着铁锚一起把药给小舟灌下去,这才安心坐在药堂里,等着她慢慢平息下来,也等着大夫自去熬药回来。
“娘娘,让你担心了。”一盏茶的时间,小舟果然慢慢恢复了气色,红着眼圈儿向我道。
“大概是那盘子树莓惹的祸。”我笑道。
一旁铁锚抿着嘴笑:“不一定哦。”
“怎么不一定?我又不像你一晚上吃了无数东西,我只吃了几个树莓,不是它还能是什么?”小舟微微喘着气,争辩道。
铁锚歪着头,看着正在门口左顾右盼作警戒状的冯源,扭了扭嘴。
小舟喘得更厉害了……
我忙笑着安慰她,说铁锚闹着玩的,可安慰了半日,小舟的喘息似乎并没有停下,而且越来越厉害。
铁锚也慌了:“我真的闹着玩的,你别激动,要不给我指,给我指好不好?”
“快去叫大夫。”我急道。
铁锚反应过来,转头跑去了后面。
“奇怪啊,奇怪,明明已经好了,这脉象怎么忽然就浮躁了起来?”大夫摸过脉,一叠声说着奇怪,却没拿出一个方子一瓶药。
“到底怎么样啊,您倒是再给瓶药啊!”铁锚懊恼不该逗小舟,急得直跺脚。
“这样的敏症,我们这里常有,不过服个两霜散,就是刚才那瓶,没有不好的,这位姑娘是不是有哮喘之类的旧疾?若是这样倒有些难了。”我看得出,医生也有一点慌。
“咱们回营地,去找柳执事。”我的头上冒出了汗,此时也顾不得许多,顾不得自己的心情,小舟的性命才重要。
冯源忙点头,俯身抱起小舟。
“娘娘,试试这个吧。”就在我们要走出医馆的时候,暗影中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姿,不慌不乱地走入灯光与月光交错的明亮里,手中拿着一包药粉,向我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