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怎么负的伤?刚要相问,却见老王主的腿上镶着一块瓷片儿,想是刚才一顿对摔把破瓷片嵌进去了。
脸上威严,腿上发炎,放在一起着实有些喜感,可我实在不好意思笑,忙向小舟道:“你快去扶住,别让老王主走了,本宫过去就是,另外着人快找了柳执事来。”
小舟亦是忍着笑意,快两步走过去,扶住了老王主,又让旁边的士兵赶快去找柳执事。
“多谢姑娘。”老王主努力撑着,一本正经道。
“二位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说吧,这里是兵营,来回巡视的人多,让人听见不像,咱们就到二位的帐子中去吧。”我左右瞧了瞧,地方有限,也没什么合适的了。
“呃……这个……”老王主有点犹豫:“舍下杂乱,恐娘娘不便,不若到小女帐中一坐吧。”
我觉得那块儿瓷片也许不用取出来,它一定是扎在了老王主的“懂礼貌”穴上,比之之前对我的不客气,这瓷片扎上以后,武王显然识礼多了。
“也好。”我笑道。
在武婕妤的帐子中落座,没等小婢倒上茶来,武夫人已经抢先一步站在了我的面前:“娘娘,一定要为老身做主,为中山做主,妙洇留不得。”
“王后!”老王主有点急了,不知道是嫌王后失了规矩,没等他开腔自己就说起话来,还是因为王后所求之事惹恼了他,“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我被俘并不是妙洇告发,是你的丫头梅双,要不是妙洇向龙番求情,说不定咱们早就死了,你现在还恩将仇报,要置她于死地!真是又糊涂又狠毒!”
“王主!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竟然这样说你结发的妻子,‘糊涂又狠毒’?!我若是糊涂又狠毒,怎么会跟你受这样的屈辱?连中山亡了,都不离不弃?!”王后哭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地方可去!”武王气得胡子都抖掉了两根。
“你……你……你个没有心肝的……”
“王主,王后,二位稍安稍安。”我忙道,小舟忙拉住就要四处找寻投掷物的王后。眼见着又是一场“血战”,为了保护老王主的另一条腿,我还是得参与进来,“二位听本宫说一句,先不要着急。”
听我要说话,两人暂时偃旗息鼓,互相仇视着坐下,又不肯对坐,都侧了身。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俩人的孩子都比我大了,还要我来劝架,我这真是过于全面了。
“二位稍安勿躁,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武婕妤还在处置,连结果都还没有,二位先争执起来,让人瞧见笑话。”我也想笑,使劲忍住,“王后娘娘,本宫想问一句,娘娘对妙洇不满可是都因为她告发了王主的藏身之地?并不恨她归顺了龙番?”
“自然是因为她卖主求荣,若她只是同刘妃和黄美人一样被逼无奈,我又怎么会难为她?”王后义正词严道。
“那这就容易了,着人送信,请武婕妤仔细问问就是了,若她真是卖主求荣,差点害了二老,我想武言也不会放过她的。”我笑道。
“娘娘不知道,我那丫头心慈手软,最是个没能耐的,她若问,再问不出个子丑寅卯的!还不是妙洇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老王后恨恨道,倒像是出卖他们的是武言一样。
我想了想:“那依着王后呢?”
“既然不肯听我的立刻处置了那个妖精,本王后也不怕和她当面对质,就把妙洇带来,大家当面问问清楚!”
我拔了拨手腕上一串新得的鲜亮如新柿的南红珠子:“也罢了,就依王后所言吧。”
后来,我觉得这个决定,是我继使用移魂术后又犯下的一个错误,错上加错,才给自己惹来了这么一场离奇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