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把柄,囚禁起来,你哥哥又怎会身负私纳妖女的骂名,无辜被累?无依无靠地漂泊在外,又怎么会因为要寻我离了故国前来长安?”泪若雨下滂沱,沙利哀哀之声不绝,“沙利虽无心,却实实是这祸国的妖女,公主……公主你带了我去,带我回中山,沙利宁可被烧死在蟒夜石上,也不能害了公主一家,不能害了中山国啊。”
我娘说我是个泪窝极深的人,从小到大就没见我因为什么哭过,这样的人一般分为两类,要么是城府极深之人,要么就是没心没肺之人。
我娘判断,我属于后者。
但是今天吧,我觉得我的形象要有所改变,因为沙利哭得太伤心了,带着我也不觉真的伤心起来,眼中一阵阵发热。
“嫂嫂,不要这样说,漫说龙番那狗贼谋权篡位贼心已久,并非因为嫂嫂。便是你敢于冒死以自己的性命换我父王一命,我武家上下就感激不尽。武言不是愚钝惘狞之辈,分得清好坏对错。至于哥哥……倒真是枉费了嫂嫂大义,竟是个扶不上墙的,但凡他能立得住,撑得起,哪来的今日倾国大祸?!但凡父母听我一言,平日里严加管束教育哥哥,也不致今日社稷蒙尘,宗族遭此屠戮!”
我第一次听武言说这么多话,我现在好生佩服这个平日里不言不语,文文弱弱的南省姑娘,说起话了不止见识不短,气概竟也慷慨高然,全不似小女儿情态。
“哎呀,好了好了……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我倒是不反对他俩叙旧,但就像铁锚说的,太后这几日极关注我宫里,万一哪个耳报神听得内院又哭又嚎的,禀告了去,荣璋不在这里,我可说不清楚。
这边,铃铛挽起了沙利兹,藕南挽起她家主子。
“你看咱们……”武言果然还是懂得礼节持重的,“忘了贤妃娘娘还在这里,一味叙旧,太不知礼了,娘娘不要怪罪,武言这里还没有谢过娘娘相救嫂嫂,为我武家保留血脉之恩,娘娘受武言一拜!”武婕妤说着拜了下去。
我也是服了,这一早上,我搀这个扶那个头都晕了。
“婕妤娘娘不要这样,我们娘娘如今有了身子,总是不停起身,实在不大方便,娘娘就坐稳,同我们娘娘好生说话吧,沙利姑娘也坐。”她们知道小舟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头,小舟出言相劝,便是我的意思了。
“是,臣妾这里心中感念,倒是惹了娘娘劳顿。说起来真是吉人天相,我们这些人进宫这么久了,也不能为皇上诞下子嗣,娘娘不过来了月余便怀了龙嗣,这真是天佑我大周,为我大周选了这样一位有德有行的贤妃娘娘。”武婕妤瞧着我的肚子,眼中甚是羡慕。
我嘻嘻哈哈嗯嗯啊啊。
“说来……娘娘想不想知道您腹中是龙子还是公主?”武婕妤笑道。
“啊?这也行?”我纳闷道,人都言妇人怀孕,若是月份大了,手上有些功夫的大夫是可以猜出男女的,难不成武婕妤也行?
武婕妤瞧着我的脸色,笑道:“臣妾哪里有这个本事?自然是我这嫂嫂,我嫂嫂来自西域月氏,嫂嫂可听过,那里的巫医简直有通神之能!”
我刚想听听月氏的巫医怎么个神通法,这边沙利兹已擦干了眼泪,一片又紧张又赤诚的想为我做些什么的心驱使着她已将手掌放到了我的肚子上。
我想躲来着,可是还不及躲开,沙利兹的脸色已骤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