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穹闭目稍稍内观了下,老实回答:“大概是因为恩师没跟我商量,就直接替我收了这个徒弟,这女人的脾气禀性很扎手,如果我摄受不住,她不肯认我,我去恩师面前怎么交待,这脸面也不好看啊。”
章黄乐呵呵地:“天界人大多数都难在脸面这一关,之前你说兆冥犯这条,我看你自个儿也要常觉知些。至于苍榕嘛,岂止是扎手,简直就是女中豪杰,霸道无比。你师父替你垫个底儿,比你自己费尽心思去招揽收服要省力许多。你应该是受了信物吧?”
东方穹平举右手,在空中轻划“8”字,掌心涌出一泓清泉,流向掌周,围圆成玉镯样,镯身翡黄,顶上嵌着一抹明亮的翠绿,如碧水一汪,源源不断地沿着两侧流注而下,汩汩地入玉镯底部,无限接纳却不满不溢:“恩师说,她见这个就会认我。”
章黄仔细看了看,没看出名堂,便点点头:“有这个就好办多了。”
东方穹攥起手来:“如果不能凭我自己的本事收服她,我就不给她看这个。”
章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东方穹:“恩师只说给她看,她能认我。可没说,不给她看,她就不认我。我就不信,我还搞不定一个‘人’了。”
章黄:“就怕你较真,你看兆冥城主,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就不觉得‘人’是很好搞定的?”
东方穹无语。
章黄:“无论如何,里面那位还等着她救命呢,你老人家摆摆架子就得了,这事儿可拖不得。”
一提起莲生,东方穹一脸的兴奋消失不见:“放心,我心中有数。”
——
肖凌正在看监视器,上面播放着一起车祸。
李钰中尉带着几个亲信,陪着他一边看,一边解释:“他们几个发现濮阳烈的行踪后,就一直跟踪他,当时全市都很混乱,跟到这条街附近就把人跟丢了。我把周围几条街上,这段时间前后所有摄像头录像全部调看一遍,只有这个车祸很蹊跷。事发后,没人报案,车已经找到,就在贾湖栖凤村里,车上的人和伤者都住进当地一家叫芝香堂的诊所里。诊所的老板章黄大夫,是从徵省过来的,在西京城很出名。”
监视器播放的内容,正是乐寻开车找医院,不慎撞人的场景。
姬雷先下车,而后是乐寻,他们把撞伤的人抬上车,然后启动车子,消失在录像中。
肖凌:“这几个人的背景查清了吗?”
李钰:“开车的叫姬乐寻,在西京有一家传媒公司,背景还算干净。一开始跑出来的那个,叫姬雷,是他老家来的亲戚,今年二十岁,也没什么问题。车里坐着两个人,都是姬乐寻公司的人。一个在爆炸中受了伤,叫水莲生,另一个负责照顾伤者的,叫苏兰。”
肖凌听到“水莲生”三个字,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你们怀疑被撞伤的那人是濮阳烈?”
李钰:“不,是他妹妹,濮阳珍珍。”
肖凌:“哥哥呢?”
李钰:“应该就在附近,濮阳烈只有这一个妹妹,外国语学院毕业,通晓多国语言,是梅耶国方面的重要对接人,也是濮阳烈的智囊,她在哪儿,濮阳烈就在哪儿。”
肖凌:“她人现在哪儿,撞得严重吗?”
李钰:“看来没什么大碍,再说章黄的医术也好。”
肖凌:“章黄知道她身份吗?”
李钰:“应该不知道,附近村民都说诊所来了个聋哑姑娘,我想她是装成哑巴好让章黄大夫收留她。”
肖凌冷笑:“要是一般人,蒙也蒙过去,章黄可是个大夫,濮阳珍珍能蒙得了他?”
李钰不吭声了,脸涨的通红:“这个,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肖凌:“你也别紧张,就算是章黄知道她是装的,也未必章黄就有问题,听说这老人家总爱参与有关文艺复兴的游行示威,倒有几分国士气节,是个不怕惹事的。”
李钰挠挠脑袋:“少将,我们本来想直接抓了濮阳烈的妹妹,再逼他本人现身,但是又怕他到时候不出来。就一直派人在周围监视着,我还找了几个生面孔,扮成病人,经常去诊所探视。总之,只要濮阳烈一现身,我们就能抓到他。”
肖凌点点头,又问:“水莲生的伤,严重吗?”
李钰听他这么问,有些奇怪,但也照实回答:“应该不轻,到现在还没离开诊所。”
肖凌低头想了想:“霍大元帅,限我一个月内抓到人,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我们可以再等,但是,万一等不到呢?必须再想一个备用方案。”
李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