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吧!”
满保脸色涨红,有心想要出言指责,只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很快便平复了内心的怒气,面无表情地对着管源忠拱手行礼。
“管大人,本督军中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
管源忠有些傻眼,就这么瞧着满保离开了府衙,再回头看看一脸志得意满的孔毓珣,整个人都有些无奈了,不由得低低了口气。
靠着这帮子货想要挡住楚逆,何其难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清廷里人心不齐,复汉军这边其实也有分歧,主要表现在这一次攻两广的三个主力师长身上,在枢密院的计划当中,此次进攻两广的三个主力师,分别是宁铁山的第一师、程铭的第三师和钱英的第六师,本身就分属不同的山头。
复汉军的起家历史虽然不长,也就是这么几年的功夫,但是其人员的构成极为复杂,严格来说最早期的主干力量是宁忠源的汉阳营嫡系老兵加上宁渝的雏鹰营少壮,后来经过了多次的战事后,又加入了程、郑二家的嫡系,还有一大批的湖广子弟兵,也就构成了两个派系,分别是雏鹰派和勋臣派。
等到复汉军走出湖广以后,又从俘军里改编了许多绿营兵,加入了复汉军,因此这个时候复汉军里还有一部分人是清廷的降兵降将,这些人尽管身份上有些忌讳,可是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像岳凌峰、许明远还有钱英就是其中的代表。
第一师的师长宁铁山算是皇族,明面上跟宁忠义、宁祖毅等人算是皇族少壮派,可实际上宁铁山本身也出身于雏鹰营,因此实际上跟董策、许成梁、李石虎为代表的的雏鹰派走的更近,严格来说跟程铭代表的勋臣派,压根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至于钱英这样的降将派,更是没有太多说话权力,因此主要的分歧还是在于宁铁山跟程铭。
按照原来的计划,复汉军三个师将会兵分两路,一路由第一师沿着潮州府、惠州府的方向,一路攻向广州府,而第三师和第六师则是打下惠州之后,继续分兵,一路辅助第一师围攻广州,另一路则是攻韶州府,阻隔外线的清军。
这个计划严格来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在宁铁山和李石虎的深入研究后,提出了另外一条思路,那就是第三师继续走惠州,攻广州,而第一师和第六师由水师载着直接到崖海,攻占新会和肇庆府,将广州以东的几万清军给彻底吃下去。
这个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能够拿下肇庆,广州府的清军也就成为了瓮中鳖,会被宁楚给一网打尽,不会使得他们逃往广西继续与宁楚为敌,广西空虚无兵,自然也就不攻而下,可问题是乘船到崖海,前面很难运送太多的兵力,可能也就一个团到两个团,想要守住数万大军的进攻,实在是有些冒险,因此这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计划。
在这种顾虑下,程铭也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望着宁铁山的眼神非常恳切。
“宁将军,枢密院对我军的要求,只是在年前拿下广东,至于广西届时也不远矣,稳扎稳打之下,将毫无任何风险,而你们提出来的这个计划,若是一旦有所失利,后续影响将会影响整个战局!”
宁铁山捏了捏眉心,用手里的炭笔在舆图上描画着,低声道:“程将军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可是程师长可曾知道兵贵神速?可知道待时而变?如今我军看似一片优势,可若是等到围住广州府的那一天,清军又会多出多少兵马来?”
“若是就这般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对面的清军也不是傻子,他们能够从闽浙逃到两广,未必不会继续西逃至云贵,难不成咱们要一直跟他们在山沟里捉迷藏吗?”
宁铁山说的这番话,在军内实际上是颇具市场的,甚至放在内阁那边也是很受欢迎,原因很简单,速战利于久战,从各方面来说都是,而两广和云贵的地利也摆在那里,若是让清军真的逃过去,长期跟复汉军捉迷藏,也不是复汉军能接受的。
程铭自然也懂得这番道理,只是对于他来说,这种过于冒险的行为,实在是不将士卒的性命放在心里,毕竟跨海远征,可不比陆地上那么简单,稍有不慎便是一场惨败。
二人不由得同时望向了钱英,只是钱英向来谨言慎行,在这种重大事项上也不敢随意夸口,只得从中和稀泥。
“二位将军所言都甚为有理,只是本将以为,不如将此事的决定权,交给陛下和枢密院定夺”
对于钱英的这一番言辞,宁铁山自然有些不满,正准备开口之时,却从外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听得众人又惊又喜,原来是当今枢密使常山王宁忠义到了。
“拜见常山王殿下!”
见到宁忠义穿着一身的甲胄,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宁铁山、程铭和钱英连忙躬身行礼,这位常山王的脾气可是有些冷厉。
宁忠义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到了正堂上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封黄绫包裹着的圣渝,望着众人高声念读。
“着常山王为征两广行军大总管,协调诸师,统筹万方,以克定两广为己任,以平定西南为远图。”
“臣等领旨谢恩!”
望着宁忠义壮实的身影,宁铁山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可是知道自家这位远方叔父,在京中可是真真憋坏了,多次向皇帝请求亲自率军,只是前番都不许,如今总算是盼到了这样的良机。
宁忠义毕竟是当过许久的枢密使,如今兼顾两广行军大总管自然不是什么难题,因此心情也没有太多的波澜,反而显得异常平静,“还没到大帐就听到你们在吵了,能不能让我听一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铁山望了程铭和钱英一眼,随即便拱手道:“既然常山王千岁已至,臣等的诸般策划,还请常山王千岁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