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苍老和疲惫,语气中带着恳求,近乎是低声下气:“别挂……言言,你已经九年没回过家了。爸爸老了,爸爸想你了,你就回来看看爸爸好不好?爸爸……”
白言夏语气激动,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家?我没有家,也没有爸爸!你别再打来了!”
挂掉电话,白言夏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陈年往事。
是呀,他没有爸爸,爸爸这个称呼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
他的爸爸,早在九年前,就死在白言夏的心里了。
白言夏自小家境优渥,父母做的虽说不是什么大生意,却也因为恰巧赶上了行业发展的风口而赚得盆满钵满。
家中虽算不上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
但命运的车轮在白言夏九岁那年毫无征兆得碾过来,没有给白家留下丝毫反应的机会。
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白父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开始只是本着小赌怡情的目的,结果却在小赢了几把之后便一发不可收,一直赌到债台高筑,无力翻身。
白父一开始瞒着家里,后来见债主临门,实在是瞒不住了才向白母如实坦白。
白母一夜之间白了头,公司破产,家里的房子、车子,变卖的变卖,抵押的抵押。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
一家三口只得从别墅里搬出,挤在狭小的出租房内。
白父懊悔不已,痛哭流涕得跪在白母面前,表示以后绝不再碰赌博,请求白母再给他一次机会。
白母原谅了他,本以为到此日子便会风平浪静得继续过下去,钱财本就乃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风浪都能扛得过去。
但是命运再次给白家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白母没有等来平静的生活,却等来了白父的一纸离婚协议。
原来早在几年前,白父便出了轨,跟另一个女人搞在了一起。
现在白父一无所有,女人却不离不弃,她说自己别无它求,只求白父能给她一个名分。
白父有些感动,但想到白母,还是拒绝了她。
谁料有一天,女人直接登门宣誓主权,这一次,白父同意了。因为女人,怀孕了。
女人挺着大肚子,要白父对她负责,她说知道白家现在负债累累,她愿意帮白家偿还全部债款,并助白父东山再起。
条件只有一个,那便是,她要成为白家合法的女主人,他白景书的合法妻子。
令白言夏意外的是,母亲不哭不闹,面色平静,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在,法律规定,夫妻一方因赌博所产生的债务,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白母什么都没有要,这个家,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共同财产可以分割的了,母亲只要走了白言夏的抚养权。
你信恶人自有天收,好人有好报么?你信,但白言夏不信。
因为不久之后,白景书便靠着小三儿上位的新媳妇儿,还清了所有债款,并重新东山再起,还在当地风光补办了一场婚礼。
讽刺的是,白母当年嫁给白父的时候,甚至连一张像样的婚纱照都没有拍过。
与此同时,白母因为多年的操劳和来自婚姻上的背叛感,抑郁成疾,辛苦将白言夏拉扯到十五岁便早早撒手人寰。
从此,白言夏发誓,再不踏进那个家门一步,而那个人,也不再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