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看来是人选有争议了?”
“是的长官。”准尉亲自救人的愿望似乎很恳切“我和参谋军士一致认为,你作为指挥官不应该在这类高危行动的备选人员之列。”
“但这并不是我们职责范围之内的任务,作为发起人,我有行动的义务。”多争论一秒,那个正在流血的男孩便多一秒的危险,中尉想到了一个简单的方法“既然有争议,我们就召开一个参谋联席会(注1)支部会议。投票表决。”
说完,不顾排副与参谋军士的反对,他在战术终端上发起了投票,并把他作为联席会参谋的三票全都投给了自己,随后,便不由分说地冲了出去。
只留下一句话“铃木准尉,代理指挥先遣排。”
他就那么跑了出去,切断了生物拟态的能量供给,扔掉了步枪、榴弹、炸药……
他丢掉了一切能保护自己的东西,暴露在交战双方的枪口下。
他就那样奔跑着,士兵们从他奔跑的姿态中,看不出有多少他所追求的勇气,反而显得格外疯狂。
就连铃木的话也没能赶上他的速度“无人机!投影字幕,让他们不要开……”
“嘣!”很难想象,这个音是如何以如此尖锐的方式迸发出来的,那是子弹打在岩石上的声音。
中尉后知后觉,踉踉跄跄地爬进了岩石缝里。
准尉大喊着“掩护中尉!”
士兵们不顾危险地离开掩体,用自己的武器对准子弹飞来的方向。
然而,想象中的交火并没有出现。
或许?对方只是出于紧张?
护甲内置的恒温空调开始烘干那一身被子弹惊出的冷汗,在异样的凉爽中,中尉望着无人机打出的字幕,犹豫了一会儿,再次跑了出去。
他又一次把生命交给自己的敌人。
这一次没有人再向他开火了。毫无疑问,在敌人之中的大多数人,亦或是全部,都还保留着他们善良的本性,或者说,他们从未真正抱有至他人于死地的恶意。
对中尉而言,这是一种幸运,亦是一种不幸。此时此刻,生的幸运,远远比死的不幸更加令人痛苦。
当中尉穿过碎石,扑到那个男孩儿身边时,他们彼此都听到了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妈妈……”
“不,我不是你妈妈,但是你要听话。”
这时,一条参谋部的通讯接了进来。
“中尉,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为什么脱离了你的排,还跑到了交火区的中央?”
中尉正在检视男孩儿的伤情,全然没有答复的意思。
“上校……我是代理指挥官铃木……”准尉想了个相对委婉的说法“中尉正在进行一项……特殊战术行动。”
“说具体一些,准尉。”
“中尉正在营救一名叛军伤兵,营救过程将被记录并转交情报部门……我们希望能以此对叛军造成一定的宣传压力。”
“我来梳理一下整个过程。”罗上校稍微顿了一顿“也就是说,你们击溃了一支叛军部队,并发现了一名失去战斗能力的叛军伤兵,想要开发这名伤兵所潜在的宣传价值,所以你们的中尉就移交了指挥权,自己冲进战场中央去救人了?”
铃木:“大致的过程是这样的,长官。”
“我现在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冒险救人的会是一个该死的中尉?而他所领导的这个排竟然没有人去替换或阻止他。”
“我们尝试过,并召开了一个联席会局部会议,就营救人选进行投票,中尉使用了他作为联席会参谋的三票特权,拿下了百分之六十的支持率。您知道的,我们整个排就只有五票。”
“我明白了。”中校对此没有表示任何态度,直接挂断了通讯,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有这件事的当事人不知道。
他正在替那个男孩儿感到庆幸。
男孩儿身上老旧动力服的医护模块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止血与输血正在同步进行。
虽然没能完全止住股动脉出血,但好歹也把失血的速率控制在了可接受的范围内。
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一来长时间的局部加压止血会导致下肢坏死,二来,男孩的失血速度依然高于装甲内储血浆的输入速度,即便二者均等,内置血浆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中尉告诉男孩“我必须马上给你手术。”
男孩问“我会死吗?”
“不,不会。你很幸运,子弹是从腿侧表面穿过的,只有内侧的八块肌肉和股动脉断裂,伤口里也没有弹头和碎片。接好动脉就没事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