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都城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士族应该还没胆大到敢在都城谋害您。”圆儿恳切地说。
“圆儿,此事我心中已定,你就听我的,咱们就两人上路,你附耳过来,我细细和你说一说,咱们后天就走。”
圆儿附耳过去,心下压下万般波澜,听了吩咐起身下去。
两日后,一辆马车悄悄从侯府后门出去了。
数日后
“公···子,近日便可到长平山脚,到了山脚,便不能坐马车了,我怕······“一个娃娃脸的小厮驾着马车行驶在小路上。
“无妨,你公子身体可以爬山。”马车里传出俊俏男子的声音。
很快到山脚下,马车停下,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公子从车上颤颤巍巍的下来,看了看高出的云雾缭绕,叹了口气:“听闻长平山虽不算险峻,却十分凶险,寻常人进去就难出来了,今日一见,果真······不知那猎人现身在何处?”
“公子,我们只要不进深处,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深处既有瘴气又有野兽,我们一定要小心。”小厮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
“走吧。”公子率先迈步,刚入林子,小厮抱着公子往一旁躲了几步,只见原地插着一根木箭。
“你们两个是何人?此处山林不是你们可以进入的,还是速速离去。”十米开外有一男子从树林里探出头来。
“长平何寻鹤?”公子压住扶肚子的欲望,高声问了句。
对面无人应答,人倒是出来了,是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子,他“彭”的扔下箭,冲公子一拱手,“原来是来寻鹤兄的,您就是嫂嫂吧,伪装的真好,我竟没半分觉得您是女子。”
“夫君在哪?快带我去。”公子终是忍不住露出本声。
“嫂嫂别急,我在前面开路。”男子拾起箭,别在身后,引着月乐他们往林子深处去。
走了一阵,月乐心里不安,出声叫住前方男子,“您这是带我去何处?”
男子转身,吹了声口哨,林子里突然冒出众多人影,粗略望过去得有20几人。
“嫂嫂,您可真是心系鹤兄,也没看出来家信是他人仿冒的,给我拿下!”
人影开始往月乐身边靠近,圆儿扔下包裹,护在月乐身旁,月乐仍不死心,冲男子说:“那我夫君呢?”
“您夫君?当然在他该在的地方。”男子举起箭瞄准了圆儿。
月乐跟着重复,”在他,该在的地方?也就是说,他绝不会在此处,也尚未落入你们手中。”
“你说的对,但是别想反抗了,乖乖跟我走吧。”男子说罢,箭已拉满弦。
“嗖~~~”箭穿破了血肉,紧接着又是数声“嗖”,往月乐身边靠拢的人影都被一箭射中,倒地身亡。
又是数道身影从林中钻出,但却是新月王室死士。
“公主,你还好吧。”圆儿扶着月乐,怕她被满地血污给吓到。
“没事,算算敏儿也该生了,之前不愿麻烦她,现今给她报个平安。”圆儿应了,随即问:“那侯爷?”
“侯爷现在应该在边境,只怕是被有心人彻底封了城,所以一直无信传出。王兄必已察觉,现下我这身子也只能在此等候侯爷消息,但愿侯爷能化险为夷。”
“公主,此行你也是过于冒险,明知家信是仿造的,却执意前来。”
“写这家信的是逼我前来,我不随他的心意,怕是不能为侯爷延缓时间,只有我装作信了家信的话,才会让天启国稍稍放下他们的谋算之心。还有士族,自以为了解我和侯爷,知道私底下我称呼侯爷鹤郎,但是他们却犯了个大错误。新月虽因母亲废了旧令,但是凡是士族和入官的寒门士子,皆得随着旧令,在信中称我为吾,你为汝。可是侯爷因此令是士族搞出为了巩固他们地位的,自己是万万不肯用的。可是他也知只凭自己,过刚易折。所以外人不知他,我自是知的,但是,能使此计者万不能出此纰漏,我却猜不出他这是为了什么?”
“公主,您先宽心,算着您也该到日子了。咱们先到山脚下,我已经安排了住宅,先等小世子或小郡主诞生再说。”
另一边,都城内,华王第一次在朝中发了怒火。
“鹤侯为何至今音信全无?来,王相说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出来,还没等说话晕了过去。
“王相年纪如此大了,干脆回家养着别回来了!”华王并没有因为王相晕倒而停住怒火。
王相随即悠悠转醒,”王上,原谅老臣身体不适,但是鹤侯明明有专门与王上通信的途径,一直收不到消息恰恰证明是鹤侯尚未发出信件,请王上耐心等待。咳咳······”
华王看王相弓着背咳的都咳出血来,忍不住心软了,“再等几天,若是鹤侯还未有消息,刘将立马带兵前去协助鹤侯。”
华王说完,就让众位大臣退下了。
身边的内侍给华王新沏了一杯天山暮霭,华王看着茶杯中的起伏沉思了片刻,起身向内侍说:“本王一会便去王妃那里,对王妃说一声。”
“诺。”内侍躬身退下。
“王上待会过来?”郭敏头上包着厚厚的头巾,半依在床上,看着其祖父所著的兵法书。
“是的,王妃。王上今早刚在朝上发了火,连平常最爱的天山暮霭也没喝一口呢。”内侍恭恭敬敬地说。
“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郭敏不欲与他多言,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王妃,奴婢去沏一杯长平苦菊,给王上下下火气?”郭敏的贴身侍女长刀说。
“你个机灵鬼,数你会讨人欢心,去吧,今日的饭菜也做的清淡些。”郭敏翻了一页兵书。
“诺。”长刀欢欢喜喜地退下。
“王妃,小公主要吃奶了。”乳娘抱着小公主进来。
“好。”虽给小公主配了乳娘,但郭家与其他士族不同,向来是母亲亲自喂养,除非母亲无母乳可喂。
“短剑,你过来。”郭敏逗弄了一下正在吃奶的小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
“王妃有何吩咐?”侍女短剑说。
“月乐最近如何?因我早产,又昏睡了半月,醒来也久久未恢复气血,竟未曾想起她。”郭敏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有事情发生。
“月夫人听闻也是身体不适,竟不能移动,听闻王妃早产,只派侍女送了祈福的玉环。她的侍女说,月夫人去道馆时,有位大师给她算了一卦,在生产前不得见外人,不得知悉外界消息,方可顺利生产。”短剑低着头禀明,无人看到眼底的那抹暗光。
“是吗?这丫头,都不知道我生的是小公主吧,没想到小公主竟骗了这么多人,都以为又是一位小王子。道馆,既然是大师对她说的,那也应是准的。等她生产完,我也就好了,到时候亲自见她说明,我们再重新商议孩子的姓名。最近天启使团来临,告诉她注意安全。鹤侯现在查无音信,若是月乐再出岔子,是万万不行的。”郭敏听完,略略放下心来,短剑答应了便退了下去。
“我的小公主在哪里?”华王先去了清芳殿发现公主已经被抱到王妃那里,随即就赶了过来。
“嘘,刚要睡着呢。”郭敏瞪了华王一眼,久不见月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现今有了女儿反倒不沉稳了。
“哇~哈哈哈”小公主刚吃饱了想要睡一觉,被冒冒失失的王上吵醒,想要大哭一顿,一看是华王,立马不哭了,笑了起来。
“你看看,我的小公主每次一见我,就得笑,知道我又给你带了好东西了?”华王抱过小公主来。
“她这么小知道什么呀,不过真是奇怪,唯独见你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的,果真,女儿都亲父亲,心里倒没有我这个娘了。”郭敏也无心看兵书了,放回书匣中。
“姬儿那小子不是更喜欢你吗?只想跟着你舞枪弄棒,他的夫子一教他学些策论文章,便头疼的要死。”华王从袖中掏出了一颗红色鹌鹑蛋大的玉,带在了小公主脖子上。
“哼,你还说呢,下令让他每日一大半时辰都学文,武只求护身就够了。”郭敏一想就生气。
“我这是在培养新月的王,武功再好,自有人护其周全,若无权谋城府,怕是被朝上那些阴奉阳违的老狐狸给吞了。”华王一想起朝上就忍不住叹气。
“我也修养的不错了,如果再没有鹤侯消息,让我去吧。“郭敏有些不耐地扯着头上的包巾。
“王上,您的长平苦菊茶。”长刀端着茶进来。
“王妃,可不能摘下头巾来。您此次伤了气血,太医特意嘱咐了,让您戴上一个月的头巾,以防受寒。”长刀忙把茶递给身后的侍女,上前制止了郭敏的行为。
“长刀最是疼你家王妃了,敏儿你就听长刀的话,我已经安排了,若是再无鹤侯消息,就派刘将前去。”华王把小公主递给乳娘,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刘将?刘将虽不是我祖父带出来的,但为人忠诚可靠,王上安排的很好。”郭敏看小公主勾着红玉,昏昏欲睡的样子,让乳娘抱回清芳殿歇息了。
“对了,整天小公主小公主的,咱们女儿也该有个世间最美好的名字。”华王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公主竟连个名字也没有。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本来都定下耀儿这个名字了,结果出来个小美人儿。月乐也快生了,咱们等等她,万一她生了一个男孩,咱们的就叫姝儿,把耀儿这个名字给他们。”郭敏斜倚着,因病倒多了以往没有的风情和柔弱。
“你说的有理。”华王坐在郭敏旁边,轻轻拍着郭敏的手,眼中更多了几分柔情。
郭敏一向和华王相敬如宾,当着侍女们如此亲昵的场面倒是头一回,不由得生出几分女子娇羞。
长刀看了,默默地给其他的侍女使了个手势,一起静静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