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刘哥，你真是小黄界的奇才

    摆了5天的小摊。

    爆炸的美味加上“十三香樟茶鸭，恋爱的味道”这句广告词，十三香樟茶鸭逐渐在城隍庙大街打响了名号，长长的排队顾客中有一半都是回头客。

    小雨淅淅沥沥，苏州迎来了第一场春雨，将整个苏州城笼罩在一层朦胧雨雾中，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排队的顾客就此散开，一时，热闹的排队场面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刘长安把插在车上的撑开大油伞，隔开雨帘把小推车、他和小丫头笼罩起来。

    小黄书书摊的老板叫金灿，人很机灵，市面上有新的小黄书上市的时候，因为是印刷版的原因价格很贵，他租回来，自己回家手抄，然后放在书摊上再租给别人，勤奋刻苦的靠着盗版糊口，金灿有一个理想，立志要成为全天朝的小黄书出版大亨。

    刘长安觉得悬，那本金灿极度推崇他阅读的《狐狸精艳史》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再翻翻他书摊上的其他书，都是和人与-兽有关的。开头无一例外都是书生在一间破庙里避雨，然后狐狸精，兔子精等等些妖精就出现了，这些妖精个个审美都很一致，本本都看上了书生，接着化作人型通过法术迷住了书生，两个人就开始爱的鼓掌，一本两万字的小说从头鼓到尾，没有故事的起承转合和铺垫，描写起来，又都是直来直去的，一点遮羞布都没有。

    乍然一看，还行。

    长时间阅读，就会审美疲劳。

    这种程度的小黄书对他来说，蹲坑看完当厕纸还可以。

    虽然他不喜欢读，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

    从书摊的火爆生意来看，不难看出天朝的书生在对待读书这件事情上有多么的孜孜不倦。

    细风细雨中，小板凳上坐满了正襟危坐的书生，一人捧着一本小说，表情严肃且不苟言笑，齐齐竖着小帐篷，手不释卷的在知识的海洋中狗刨，风雨无阻，读书精神甚是可嘉。

    更有一位书摊浪子自带了纸和笔，往往看到一两处精彩地方，紧锁眉头略微思索，然后提笔记下姿势。

    金灿没事自己也写，闷头写，写来写去都不满意。

    见刘长安很闲，就拿起手稿钻到大油伞下，蹲在刘长安的身边，笑着说道：“刘哥，你给品鉴下呗。”

    刘长安接过稿子看了一眼书名《蜘蛛精艳史》，立刻PASS掉了。看都没看，问道：“开头是不是有一个书生在破庙里避雨？”

    金灿嘿嘿一笑：“刘哥，猜错了，是在道观里。”

    “那不一样嘛。”刘长安见小丫头正坐一旁的小板凳上缝着玩偶，注意力不在这里。低声说道：“你看你书摊上的书，和你写的书，千篇一律都是这些内容，顶多姿势不同，没有市场竞争力，既然有了狐狸精艳史，人们干嘛要看蜘蛛精艳史？”

    金灿一呆，想了想，也对，点了点头，“刘哥你说得有点道理，再怎么讲？”

    刘长安随意翻开一页，眼睛匆匆一扫，指给金灿看，“整篇都是肉碰肉的描写，庸俗、低级。”

    金灿不高兴了，为小黄书奋斗是他一生的事业，天朝的小黄书都是这么写的，莫不是天朝的小黄书都是低级的？

    “刘哥，你要是说我低级，我认了，你说这些小黄书都是低级，我不认，那你写个不庸俗的，高级的给我看看，你要写得比、比那狐狸精艳史好，我跪地磕头拜您为师。”

    金灿生起了孩子气。

    刘长安面露一览众山小的微笑，真真的考对人了。

    他刘某人是何许人也？

    观舌苔而知其人，闭上眼睛就能听声辨人。

    写个段子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话不多说，三个字，“拿纸来。”

    一张纸，几段描写和对话，金灿蹲在地上细细品读：“潘金莲向西门庆作娇泣声说道：‘我的达达（爸爸），你今日怎的这般大恶，险不丧了奴家的性命……’”

    “达达？”

    “嘶”金灿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一紧，从后脖子一直紧到尾巴根，汗毛根儿根儿竖起。男女间竟然可以这般称呼，简直是道德沦丧，不顾礼仪廉耻，堪称荒唐至极！

    可读起来又觉得莫名的刺-激，刺-激的血液加速头晕脑胀。甚至有些燥热和亢奋，想迫不及待的想撕开衣服，来一场畅酣淋漓的战斗。

    和谁不知道，就是想战斗！

    金灿眼珠子瞪得铮亮，眼中似有血丝，咽着口水迫不及待的往下读：“两人抱住睡了一刻，玉香醒转来道：‘我方才死去了你知道吗？’未央生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不叫死，叫丢。’”

    金灿目光一滞，咧着大嘴，嘴角挂着一道晶莹剔透的口水，满脑子都是“丢丢丢丢丢丢丢……”

    一张纸，没有一处肉碰肉的描写，只有男女主人公之间的暧昧对话，却是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能让人欲-火中烧、欲罢不能。

    即使在小黄界奋斗了5年之久，博览群书的金灿也抵不住那摄人心魄的暧昧写法，兴奋的双手都在颤抖，大声喊道：“刘哥，你真是小黄界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