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十三香樟茶鸭

小条，撒上葱花，芝麻和椒盐，盛在盘子里。

    每一粒椒盐、每一颗芝麻、每一段葱花的落脚点都是严谨的根据黄金螺线摆盘定律，这种大自然界最完美的经典黄金比例，既突显出了食材的重要性，又不显得喧宾夺主。

    堪称华丽！

    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握拳撑着脑门，顶胯，刘长安苦笑的摇了摇头，“呵，寂寞。”

    少顷，收起姿势，朝门外喊道：“丫头，来尝尝。”

    庭院里坐在秋千里的小丫头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玩偶，提着裙摆走到厨房，望向盘子里一块一块的鸭肉，玲珑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一股特殊的香气。

    嗯？是炒鸭肉吗？

    不过，鸭皮看起来像是炸过的样子。

    又像是烤过的，又像是熏过的。

    姜梓恩疑惑地伸出小手在盘子里拿出一块鸭肉，轻轻咬了一口，色泽红润油亮的鸭皮起酥掉渣，一口咬下，咔嚓作响，脆而不硬，混合着椒盐和芝麻，香麻十足，脆脆的鸭皮下原本油脂早已炸干混合着一丝丝带着甜甜的味道和醉人的酒香汁液，既解掉了油腻又让鸭皮口感变得层次丰富，鸭肉焦而不柴，甚至鲜嫩爽滑，带着浓重的樟树和花茶的味道，靠近骨头的鸭肉，却又是另外一种味道，淡雅而清香，嚼时鲜香盈口。

    整块鸭肉外焦里嫩、香酥可口、肉质细嫩。

    舌底生津。

    一块接一块。

    “怎么样？”刘长安望着不顾闺阁礼仪，狼吞虎咽的小丫头，问道。

    姜梓恩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的说道：“姐夫，大卖。”

    “慢点吃，别噎着。”

    “你不吃么？”

    “我不吃，我劈点柴，多做一些，明天上街摆摊。”

    小丫头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一边吃着鸭肉，一边喝着姐夫刚给做的酸梅汤，吹着和煦的微风，慢慢晃着小脚。

    庭院里一角，姐夫正在认真劈柴。

    姐夫以前可是天天把我是读书人挂在嘴巴上的，现在劈柴烧水推磨盘，样样活都能干、都会干，整个人大不一样了。

    小丫头甜甜一笑，问道：“姐夫你是一个读书人，放下身段出去卖鸭，不怕别人笑话么？”

    刘长安压根没拿自己的身份当回事，只是一个童生而已，这算哪门子功名，直起身，擦了擦汗，“丫头，你不也是一位千金大小姐么，咱们一不偷、二不抢，不伤天、不害理，凭着本事和一双的勤劳双手吃饭是光荣的，别人爱看得起就看，不爱看得起就不看。”

    “嗯。”姜梓恩开心的点了一下头，“对，凭着本事和一双的勤劳双手吃饭是光荣的。”

    “不过——”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姐姐知道的好，姐姐小的时候就很有自尊心，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把我当成一个大家闺秀来教养，把你当成一个金榜题名的读书人来看待，如果姐姐知道咱俩跑到街上卖鸭子，肯定会难过，会认为自己很没有用，会在心里谴责自己的。”

    这都叫什么事儿，堂堂正正的赚钱做得像做贼心虚似的。

    也是，姜大小姐一天到晚鼻孔朝天，小脖子梗梗的，要强的很。

    认为自己是姜府的天，姜府的地，姜府的大姐头。

    府里的其他人在她眼中，都是等待投食的饲养状态中的，要是有一天让她知道了，她饲养的老公、妹妹，跑出去自己散养自己了，说不定，她都能“委屈”的哭了。

    姐妹情深。

    刘长安点了点头：“那咱俩以后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