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妈妈的事情,晓晓应该和你说了吧?”
“说了。”
“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才12岁,是个小学生。这么多年,我天天提心吊胆的过,害怕谁会把她从我身边带走,更害怕她会被她妈妈遗传,越害怕的越来,去年,她还是被查出来了,最后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说到底,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她。”一脚刹车,这个年近50的男人,趴扶在方向盘上久久不能平息。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大人哭,我父亲也在我面前哭过。我知道那感觉一定比小孩打闹受伤更刻骨,更深刻。和父亲痛苦的那次一样,我选择了安静等待他平复情绪。
“当时就应该听她妈妈的,不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痛苦了。当年她妈妈是这样,现在轮到她,我什么也做不了。”此刻的自责,应该更多是处于无能为力吧。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叔叔抬起头,对着车顶吼叫着。
我想,他一定压抑太久了。今天这样的发泄,是很好的出口。我目睹了这一切,不惊讶不慌张,我只是静静的坐在车里。
“对不起!”过了一会,叔叔扭头对我说。
“她不会怨你的。”静静的盘算自己该说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嗯!”发泄完情绪,叔叔平静了很多。“以后,你常来看看她吧。”
“一定。”
“晓晓告诉我,她很多次提起过你,说你很特别。”
“特别吗?”我不知所以,在心里默默盘算,子木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
“等手续办完了,我会带子木去国外,她叔叔帮她安排好了一家顶级的医院。”叔叔告诉了我目前的状况。
“出国?”我的惊讶不比知道子木状态时少。
“嗯!国内现在非典严重,医院里人都扎堆,你也知道。国外会好很多,也专业很多。我会在那边想办法找到匹配的肾源,那边花钱能买到。”显然,叔叔下定决心了。
“什么时候走?”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我没有办法没有理由更没有身份提出异议。
“快的话,这个月底吧。她叔叔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出国的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现在在联系医疗人员陪同,还有她的状态,得要等过段时间好一点了再去。你先别告诉她,替我保密。”叔叔最后提醒着我,显然这一切安排都很仔细用心。
“没和她说?”
“说了,她不想去。我觉得可能和你有关系吧。”
“和我?”
“嗯!”
“叔叔,这些安排对治好这病,把握大吗?”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我想更多的了解一切可能性,内心我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些事实。
“有合适的肾源,还是有希望的。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全力以赴。”一个男人决心去做的事情,我想他一定是考虑了很多可能性。叔叔此刻的决心,必然会让他毫无保留去搏一把。
“嗯!我能做些什么?”
“这段时间多陪陪她。”
“好。”
回到学校,天已渐黑。我静静走在校园操场跑道上,应该是游荡着。生离死别,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