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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揽着夏折羽的纤腰,在灯火辉煌的舞厅未央旋舞,大理石的地板光滑宛如镜面,悠扬动听的乐曲回荡在宽阔的空间,那穹顶的如水晶错坠的灯饰却是摇摇晃晃,好像要随时坠落下来似的。
那雪白紧身的西服非常合身,穿在罗曼这个俊美无双的花花公子身上,活像是套在精致人偶上一般的完美无缺,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是那么完美无缺。
麦穗般金黄的波浪卷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漂亮秀丽的蓝眼睛似塞纳河波光粼粼的清澈,高挺的鼻梁和那樱花似的薄唇组合起来是那么的俊丽。
这也是自从大学毕业晚会后,夏折羽第二次这么仔细地观察罗曼。
他知道罗曼的俊美不是浪得虚名,他也知道他的不羁不是空穴来风,但实话说,夏折羽从未想到这个法国男人的魅力是那么的超乎想象。
“对我感兴趣了吗?”罗曼嘴角那若有若无的淡淡浅笑透着邪魅的气息,却又和他这身雪白的优雅相得益彰,完美得让人无从找起所谓缺点。
“只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扮女人。”百分百的演艺成分填充满了笑容,夏折羽在不断地旋舞曲中也只能看向罗曼那张脸。
“呵,我的体格太明显,不适合那种事。”罗曼风趣地接下话题,轻轻揉捏着夏折羽修长白皙的手。
“那我就适合吗?”夏折羽可一点不喜欢这样,略微带刺地****。
“那是自然。”罗曼轻笑出声,微微沙哑的嗓音带着磁性。
而婉转动听的音乐也即将到了终章,脚尖蜻蜓点水般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轻触,裙摆随着舞姿飘动,重心的偏移,条件的反射,当最后一个音符走向尽头时,场上所有的女士都向后仰倒,男士则搂住女士的腰将女子的身躯自然地放低。
酒红的长发微卷着披泻而下,发梢几乎要触及大理石的地板,沾染一些尘埃,黑檀木的双瞳冷若冰霜,微微透着慵倦的气息,映衬着攀附花架的玫瑰藤,细长的柳眉隐隐透着暗紫的色调。
亮堂的灯光下,夏折羽的锁骨和脖颈都辉映着如同白雪一般,那孱弱似水的娇媚眼神,轻咬着毫无血色的唇,似乎隐藏着淡淡的忧伤。
“你真美。”罗曼注视着夏折羽的双眼,似乎是沉醉其中了地说道。
“姑且把这算作赞赏吧。”夏折羽则是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无奈。
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真的赞赏,参加宴会的其他宾众都有节律地拍起了手掌。
只为献给今晚最闪耀夺目的二人。
夏折羽轻酌着高脚杯里浅红的液体,品尝着葡萄酒的滋味和酒精漫过咽喉的感觉,等罗曼应酬完那些豪绅商人后,自然也坐到了夏折羽身旁,也不喝酒,只是静静地看着夏折羽的脸颊因为酒精的摄入愈加绯红。
“在阿尔伯克基的时候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放弃吧。”夏折羽的眼睛清澈明净,直截了当地告诉罗曼自己清醒得很。
“我不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我想要的,我自然会用适合的方法得到。”罗曼如此说着,神情倒是十分自然和坦然。
“话说你为什么会需要参加这种宴席?”夏折羽看着罗曼的侧脸,妩媚的黑色眼睛逐渐锐利起来。
“因为我是法兰西共和国的男爵。”罗曼的语气稍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骄傲,但夏折羽凝视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时,却看不出什么骄傲的意味。
“共和国的男爵,真矛盾。”毫不留情地说出,夏折羽继续看向宴厅中那些彬彬有礼的宾客,听着掩盖了交谈声的美妙乐曲。
“只是种荣誉的代替。”罗曼说着,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对眼前金碧辉煌的那种浅淡的蔑视,但等到话音刚落,夏折羽瞥眼看去时,他的那种忧郁感却又弥散开来。
“看来你家书房挂了满满一个墙壁的缎带和勋章是真的了。”夏折羽回想起那满满一书房的墙壁上,所挂满的相框和缎带勋章,说道。
“你觉得那是为了一种玩弄女人的把戏吗?参军打仗可不是什么好事。”罗曼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战争英雄,罗曼只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能够凑巧在炮声隆隆中活下来的幸运笨蛋。
“战争的感觉如何?”夏折羽不经意地一句话溜出嘴边,一些记忆也涌现在脑海之中。
“很糟。”轻轻合上眼睛,罗曼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战机呼啸陨落的声音,而现在萦绕在耳畔的钢琴声反倒远去了,满满的不现实感充斥着自己。
“忘了这句话吧,我去趟盥洗室,失陪了。”彬彬有礼地轻轻颌首示意,夏折羽的背影消失在锦衣华服的人群之中。
“战争啊……”。
“人类永恒的话题……”。
一个谪仙似的人儿伫立在黑暗的角落,看着水晶一般摧残的吊灯,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