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走下楼到客厅,夏折羽一脸冷淡的看向好奇心满满的零,无奈地问她“婧雪去上学了。我刚刚请了假,你觉得你和我应该怎么解决……”,零转身面向夏折羽,嫣然一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可以带我去逛街吗?夏先生?”。“什么?”咱不是应该思考思考当前的现状并如何解决它吗?什么叫带她去逛街啊?魂淡!这样想着,夏折羽用无法想象的吃惊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巧笑倩兮的女人。呆滞,沉默了许久之后,夏折羽用坚决的眼神,无奈地说“随你的便。”有句话叫:温柔的男人面对女人的时候,更多的是妥协而不是拒绝。这句话用在夏折羽身上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正中靶心,这句话谁说的,谁知道呢,反正他说对了。
阳光明媚的日子,总是有几片纯净的白云在漫无边际的天空上与毒辣的太阳作伴。夏折羽踱着焦躁的步伐,阴着一张俊脸,身后则跟着进了像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迈着轻快的脚步,看什么都是一副大开眼界的好奇表情的零。维多利亚区的特点就在于他繁华昌盛的商业中心,围绕着洁白神圣的赫尔墨斯雕像,联合市乃至全世界最大的商业帝国,直通云霄的摩天高楼上有可以俯视整座岛屿的空中花园,贯穿水泥丛林的磁悬浮轨道在半空中覆盖了整座城市的交通网络,穿着各式各样服饰的人们在这里四处漫步着,看看有什么新款合口味的服装,购买最新款的玻璃全息手机,在电影院或者歌剧院消遣,走到西餐厅亦或是快餐店吃些东西,看看这些,这里才是真真正正的商业帝国。曾经有无数人被这里的购物条件所吸引,夏折羽一家也是如此,看见那家服装店里那件波西米亚气息的海蓝色雪纺连衣裙,夏折羽不禁在那展示台前停下脚步,暂时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麻烦,暂时忘记了很多很多的烦心事,只是想起了过去的片段,眼神中不经意间染上几分忧郁和怀念过去的伤感。零站在夏折羽的身旁,侧目注视那双眼睛里的忧郁和伤感,仿佛看到了什么,又仿佛确认了什么。轻轻拉了拉夏折羽的黑色外套,等夏折羽回过神,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零浅笑着问“怎么了吗?”,回过神来清醒了些,侧目看向那展示台,回过头又对着零说“不,没什么。想进去看看吗?”,有些不在意料之内,零本能的问了一声“唉?为什么?”。夏折羽温柔的笑了笑,柔声说道“女生总不能一直穿男人的衣服,而且我的衣服型号对于你应该有些大,穿着不舒服吧。”,零稍微耸了耸肩,理了理身上这件男士衬衫上的褶皱,谢绝了夏折羽“嗯,还是不用了吧,男性的衣服很方便运动的。所以……”。做出一副计划败露的模样,夏折羽微微笑着继续游说着“我只是想把我衣服拿回来洗一洗而已,你看看都是灰尘。”,明显理亏缺词的零,慢慢的沉默下来,声音越来越小“唔……还是不用了吧。”。一把抓住零的手腕,温柔的面孔透着强硬,夏折羽带着恶魔似的低音,威胁似的微微笑着说“小姐,这不是请求……”抓着手腕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些,就像是行吻手礼的绅士般斯文柔和。物理和心理上感受着那股强硬的零,“好,好吧。”只得弱弱的妥协。
午间的风带着太阳的热度,宽松的淡蓝色上衣,素白清凉的多褶花边裙,零对着人工湖里自己的倒影不停地注视着,就像是偷窥王子的小女孩似的,从湖面的倒影都能看见那双宝石蓝的漂亮眼睛里闪着光一般的视线。夏折羽倚着湖边的木质护栏,看着趴在护栏上的零,心里那些煞风景的疑问总是难以出口。士兵,直升机,装甲车,不可思议的怪人,很多很多疑问都堵在礼拜六的记忆里,但。看着那张孩子一样单纯的脸,即使是对她一无所知,完全违反自己的行为准则的不去完全戒备一个人,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自己也搞不懂,老爸的斯巴达教育已经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大概吧。”夏折羽自然而然地从口袋里拿出薄荷糖盒,摇出一粒扔到嘴里,稍微有些发呆的看着鹅卵石铺的湖边小道。零偷偷侧目看着发呆的夏折羽,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任何人的心。发着呆,不知不觉就有了些倦意,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中,难得的安心,难得的忘却了一切麻烦事的安心。就像小时候,在阿尔伯克基郊外的公园里的时候,追着谁不小心跑到郊外的荒漠去的时候的感觉一样,不知道为什么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安心,安心到能够睡死的程度。“夏先生?”零轻声喊了喊夏折羽一声,轻轻敲了敲他的肩头。“嗯?”从回忆里清醒回来,夏折羽看向零,带着微微苦恼的神色应了一声。“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手拉了拉裙摆,零微笑着问。“只是想做而已,没什么特殊的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吧。”默默然地看着掠过湖面的飞鸟惊起的阵阵涟漪,夏折羽很模模糊糊的敷衍回答。“很温柔的人呢,夏先生。”,“我只是不想被任何人讨厌,包括。”,“?”,“对,而且,女人就是要穿女人的衣服吧。”,“是这样吗?”,“别一会儿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出现,一会儿又一副迷糊的样子霸着别人的床,现在又一副无知少女的样子问问题。你还真是琢磨不透啊,小姐。”,“不是说了吗?我叫……”,“我不觉得数字可以算是名字,小姐。而且如果你觉得我给你买衣服是免报酬的话,那你就错了,所以,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就当做是给你买衣服的回报。”,“真名……”,“联邦人可没有宝石蓝的眼睛,虽然你长得很像联邦人,但你却有灰白色的头发,我猜你是北欧人?”,“呃……资料上说我算是中英混血。”零垂下头回想着什么,“资料”这个词被夏折羽牢牢地记下。“那我猜你的名字应该是那种地地道道的英国名字喽?”,“呃,是这样吗?”,“因为我看你不像是在联邦的任何州生活过的样子。”是啊,十八岁以上的,在战争时代的联邦生活过的人,早就没有一丝一毫那种孩子似的纯真了。“……爱塔莱。”,“我的名字叫爱塔莱·黛西·阿尔弗雷德。”察觉得到的放慢了语速,就好像是要人记住似的认真。“那么来正式认识认识吧。很高兴认识你,阿尔弗雷德小姐。”,“嗯,我也是很高兴认识你,夏先生。”白云就像是滤镜,过滤了那午后毒辣的阳光,柔和温暖的阳光照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细碎的阳光洒在爱塔莱的身上,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的美好,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的缥缈。夏折羽看着那张甜美的笑颜,总是回想起过去,在阿尔伯克基的时候……和父亲死后,一直困扰他的梦。
阿尔伯克基的太阳,远比此时此刻的毒,远比此时此刻的辣。
西北方向的天空,好像出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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