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兄妹,也做不了朋友。苏慕染看清了这一点,张佑林也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总是念着过去的情份,想极力挽救。
苏慕染却选择了和他截然不同的作法,她想,虽然快刀斩麻有些狠,总比以后针锋相对、两面为难,互相伤害要强上百倍。
这天晚上,苏慕染要教的内容有些难度,小姑娘学的稍显吃力,她只得义务拖堂半个小时。她为了赶时间,经常来不及吃饭,又累又饿的她走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刚从楼梯拐过来,苏慕染一眼就看见她的寝室门口围了好多人,还有东西不断地从里面飞出来,衣服、鞋子和一些书本用具。
接着,又从寝室里传来叶青青大呼小叫的声音:“都他妈滚远点儿,有什么好看的?”
苏慕染皱了皱眉,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柔声细气地将人群驱散了,这才关起门来去看叶青青。
叶青青的脸颊红的厉害,眼神涣散迷离,一开口便有一股酒气喷出来。陆小蔓沉着脸,一脸不耐烦地瞪着她:“你闹够了没有?那个什么狗屁周媛媛,你何必为了她的一句话把自己搞成这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吗,她对司家译有意思,必然会挖空心思把你从司家译的身边赶走,所以,你越是这样,她就越得意!”
听到周媛媛的名字,苏慕染蓦地一抖,在郊区别墅里看到的一幕又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周媛媛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就像是电影回放一样在她的脑中细细地滤过,她甚至有些惊讶,这么久的事,自己居然记的这么清楚。
“别给我提这个贱人,你们没看见周媛媛那得意的样子,靠,真想上去撕了她的脸。”叶青青一怒,一脚踹在椅子上,椅子移动了一下,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早该猜到,叶青青发狂,跑不了是为了司家译。让苏慕染想不通的是,到底周媛媛说了什么话,能让叶青青受这么大的刺激。
她走过去,用力地扳着叶青青的肩膀,问:“青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媛媛对你说了什么?”
叶青青盯着苏慕染,好像不认识一样,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看了好一会儿,才抽噎说:“她说她很好奇,一个月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来取代我的位置……”
苏慕染猛地想起来,叶青青曾经说过,司家译身边的女人绝不会超过三个月,现在三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多半,而在这剩下的一个月里,叶青青得随时面临分手的危机。
怪不得她最近总是莫名地烦燥不安,原来,她是在害怕,在为尚未得知的结果而恐慌。
苏慕染朝陆小蔓施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叶青青哄到了床上,一个替她脱衣服,一个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忙了一身汗,才总算强按着她睡下。
半夜的时候,叶青青说梦话,又哭又笑,含含糊糊。苏慕染和陆小蔓相继爬起来,凑到叶青青的嘴边去听,这才听清她满嘴里喊的全是司家译的名字。
苏慕染想叫醒她,陆小蔓却不肯:“你把她叫醒了,咱俩今晚就甭想睡了。”
苏慕染低头一想,也只好帮叶青青掖起被角,又爬上了床。
天亮的时候,叶青青醒了,对于昨夜的事儿,她只字不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镜子前化妆。
她的睫毛膏是新买的,红褐色的,涂起来格外妖野,苏慕染和陆小蔓都说不适合她,她却淡淡一笑:“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
其实,人长的漂亮,怎么打扮都好看。像是叶青青,不管是浓妆,还是淡抹,都别有一番风情。
叶青青化好妆,从书包里拿出一顶假发,是时下正流行的梨花头。这顶假发有些偏短,做工精细,仿真度很高,叶青青用发网把头发罩起来,再用夹子把假发固定在头上,随便用手理一理,再戴一副大框的茶色墨镜,活脱脱一个摩登女郎。
“染子,小蔓,替我请个假,就说我胃疼上医院了。”
苏慕染一怔:“你打扮成这样要去哪儿?”
看着苏慕染半蹙起来的眉头,叶青青故作轻松地莞尔一笑:“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我干嘛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趁着现在有资本,出去碰碰运气。”
苏慕染登时石化,好半晌才试探着问:“青青,你确定你酒醒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叶青青冷笑,“难道,我要等着被司家译一脚踢开才觉悟?我从不认为自己有打破定律的运气,却总是抱着一丝侥幸,好像是个赌徒,明知道自己赢不了,却非要孤注一掷。昨天,周媛媛的话的确刺激了我,却也提醒了我。司家译的心不会为谁而停留,我就是再三贞九烈,再贤良淑德,他也不会要我,与其这样,不如我先甩了司家译。”
叶青青走了,高跟鞋踩在楼道里嗒嗒嗒地响,陆小蔓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才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染子,你说叶青青她是不是不正常了?”
苏慕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极度担忧,却又怕陆小蔓多想,只得安慰她说:“我觉得挺好,至少她不用咱们劝,自己想明白了。”
陆小蔓的嘴角抽了几下:“她这是想明白了?我看是跟自己较劲,跟司家译较劲。我现在倒不怕她被司家译甩了,毕竟前有古人,后有来者,也没什么丢脸的,我就是怕她这么胡闹下去,早晚要出事。”
接下来的几天,叶青青忙着给自己找下家,总是行踪不定,不仅早出晚归,连课业都基本荒废了。
有一次,班主任点名,一看叶青青又没来,气得差点吐血:“我的课有这么难听?你们回去告诉她,如果她不想念的话可以申请退学,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浪费父母的钱。”
苏慕染给叶青青打电话,她要么不接,要么就是在很吵的地方,说什么都听不清楚。苏慕染只好等她回来再跟她谈,可是,她一回来就是酒气醺天,倒头就睡,任她说破了天,她也只是动动下巴,转个身子继续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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