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慕染放眼看过去,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穿浅驼色的衬衣,吊儿郎当地半靠在沙发上喝茶的男人,不是司家译,还能是谁?
由于多年未见,张佑林兴奋无比,张罗着去给苏慕染倒茶、切水果。他一走,客厅里只剩苏慕染、司家译和老余三个人。
司家译平静地在她的脸上扫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样。老余倒是显得有些意外,奇怪地盯了她一会儿,也把头转了回去,继续跟司家译在一处有说有笑地谈着什么。
苏慕染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在这里无拘无束,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不由暗暗地猜测起他们和张夕年的关系来。
张夕年缓缓下楼,分明看着了苏慕染,却问:“佑林,是谁来了?”
“张伯伯,是我。”
张夕年停住脚步,把苏慕染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顿了几秒,这才弯着嘴角说:“你来了。”
苏慕染并没有因为张夕年不冷不热的态度而感到沮丧,相反,她倒是长吁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至少,没有被拒之门外,还见着了他本人。
张夕年不缓不慢地在沙发上坐下,司家译和老余却站了起来,笑着说:“既然您有客人,我们就先告辞了。”
张夕年也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司家译的肩膀,指着苏慕染呵呵地轻笑:“这是我的一个世侄女,不算是外人。你们俩个不要走,过一会儿,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司家译点点头,点了一根烟,歪着叼在嘴里,又斜眼看了苏慕染一眼,目光变得深沉而又复杂。
张夕年既不让她坐,也没有让她喝茶,而是戴上眼镜,随意拿了张报纸翻了几页,漫不经心地与她东拉西扯了几句闲话,才淡淡地问:“你今天来,有事吧?”
苏慕染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开口,见张夕年主动问起来,她便顾不得司家译和老余在场,将这次来的目的和盘托出。
张夕年听了苏慕染的话,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这件事,我倒是没听说。”
接着,他又扭头去问司家译和老余:“你们两个听说过吗?”
老余笑笑说:“我们俩整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去听什么暴力事件?”
张佑林在一旁坐不住了,怒冲冲地说:“爸,这事儿您可得管管,这摆明了是趁火打劫,是敲诈!”
张夕年却说:“小孩子,别乱插嘴,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怎么能妄下定论?”
苏慕染急切地辩解:“张伯伯,我妈的情况您从一开始就是了解的。这些年,她一直疯疯巅巅,连我都不认识,砍人更是无意识的呀。”
张夕年摇头,脸上略微露出一丝为难:“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专家测试的结果摆在那儿,那可是具有权威性的的证据呀。染染,你这个事情……不太好办呐。”
苏慕染刚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张夕年的一句不太好办而没有继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似乎,她再说什么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老余瞟了司家译一眼,笑着打哈哈:“哟,还有什么事儿是您办不了的?像她说的这种事,是抓是赔还不是凭您的一句话嘛。”
“你们还真以为我能通天呢?”张夕年淡淡地说:“别忘了,我可是个‘副’。”
苏慕染的脸色有些白,手指微微弯曲着,指尖却麻的发痛,像是有一群蚂蚁聚集一处,爬来爬去,反复噬咬。聪明的她,岂会听不出他口中的推托之意,但她却因为不想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动不动地站着。
张夕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态度总算好了些,笑眯眯地说:“我跟你爸爸是老朋友了,当年他也没少关照我,按理说,你妈妈这件事我是义不容辞的。可是,现在不比往年,特别是最近我a,我得以身作责不是?更何况,你这件事的确有难度,一时半时,我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顿了顿,他又打着官腔说:“你看,我这里还有客人,有些事情还等着我处理,要不,你留个电话,我回头再让秘书联系你?”
苏慕染的表情很复杂,像是要哭,却没有哭,像是要笑,嘴角却抿的紧紧的。她的目光很冷,很有力,像是放射线一样,仿佛要在张夕年的身上穿个洞。
“染染,你要理解我的难处。你放心,你妈妈的事,我一定抓紧。”
“不用了。我妈妈,我不打算救了。如果她被判了坐牢,那我就陪她一起坐,如果她被判了死刑,那我就陪她一起死!”苏慕染冷冷地笑,语气僵硬至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尖利的刀锋,狠狠地扎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她向后退了两步,正欲转身,猛地想到手里的东西,又说:“为了买这两瓶酒,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可是我突然发现,与其给你,还不如扔了听个响儿来的痛快。”
说完,她便将身子挺的笔直,气定神闲,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张夕年脸上挂不住,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气得全身都在哆嗦:“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她求人的态度。她的事儿,我本来就不想管,这回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玩什么花样!”
司家译始终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直到张夕年的脸色缓和了些,才说:“您跟一个小姑娘生这么大的气,至于吗?她也挺可怜的不是?其实,您根本就不用亲自出面,就让秘书顺口跟下面打个招呼,这事儿不就结了?”
张夕年的气还没消,此刻听到司家译出面替她说话,倒是有些惊讶:“怎么,你认识她?”
“真要认识倒好了!”老余哼了一声,笑着说:“您还不知道他?一看见漂亮的小姑娘,就管不住自己。”
张夕年瞪了司家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你小子啊,我算是看明白了,哪天真要是阴沟里翻了船,准跑不了是为了女人。我可告诉你,她跟你平时交的那些女朋友可不一样,刚才你不都看见了?这丫头又狂又傲,你若是真想下手,那可得仔细了,别反倒被她咬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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