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
胤礽微张嘴,看着已与自己一般健硕的弟弟,“此行切记小心。”
若他不是太子,或许也会想去。但他是太子。
“二哥也是。”京城云波诡谲,热闹喜庆之下藏着凶险万分,一步错步步错。
胤礽懂胤禛的提醒,如今索尔图早就不能帮他什么,反而成为了他的枷锁,一不小心就会把他拉入泥潭。汗阿玛早已不信任索额图,而明珠却依旧风头强盛。
兄弟俩望了片刻,胤禛道,“二哥,我走了!”
“嗯。顾好自己,孤还需要你。”
胤礽立身于风雪中,神情染上几分清冷,厚实柔软大氅挡去无数落雪,嗓音淡淡。
“十三弟,十四,替我多去看看额娘。时间紧迫,我先走了!”
“四哥保重!”胤祥道。
胤禵神情复杂,半天才艰涩道,“四哥,一路保重。”
胤禛颌首,转身上马。
除夕清晨,康熙早起祭拜神明,直至午时才临驾保和殿,宴请蒙古王公。自噶尔丹自杀,康熙对于蒙古掌控到达一个高峰期。
策妄阿拉布坦才继任台吉,又经历噶尔丹之乱多年,实力早不如以前,好容易缓了一二年,才开始在清朝的扶持下满满恢复。
今年他派其弟来拜贺也是打算联姻一事,不过康熙还没想好嫁哪位公主。
午宴后,康熙又准备参加后宫晚宴。
作为蒙汉之间的吉祥物太后,康熙还是要表示表示自己的孝心。
明日就是新年之始,但又有灾情之事,康熙今年不打算宴请百官,只在晚上让他儿子们和皇室成员参加晚宴。其他大臣外藩需等筵九宴请。
由于乌苏里被胤禛要求坐三个月月子,她这个新晋侧福晋也被康熙恩准不必入宫参宴,乌拉那拉氏带着弘晖和宜尔安一同参加。
宴会上,乌拉那拉氏几乎成了所有妯娌都要问上一句,你家郡王爷大公无私。其中不乏也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譬如一直跟皇子福晋不对付的八福晋。
康熙特意问了弘晖和宜尔安两个孩子,不吝夸奖和赏赐一番,也向众人表明他的态度,又有太子妃一旁的帮衬,今年的宴会,乌拉那拉氏觉得倒比往年要舒心些。
今年的年似乎有些快,乌苏里只觉一晃神就过了年,元宵就到了。
元宵节,王公贵族大臣官员还是要入宫庆祝节日,乌拉那拉氏赶早就起来,收拾好进宫了。
乌苏里每天悠闲自在,也没人敢打扰她,前院王师傅想着法子给她做膳食。忙完第二册的修改,乌苏里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只待写信给胤禛告知他这件事。
离开前,胤禛是答应每日写信,不过信是有,却是三四天才一次。
算算日子,也到了收信的日子。乌苏里写好回信,带着愈发胖嘟嘟白嫩嫩的娃在榻上玩着钓鱼。乌苏里拿着用银宝做的绢花制成的仙女棒,用花钓着几个孩子。
突然,乌苏里感觉脑中一阵轰鸣,心脏猛地一痛,小农的急切的声音忽然出现。
“乌苏里,检测到第二员工胤禛状态异常!”
康熙坐在山高水长殿楼下,后妃们在楼上,王公大臣及新年来朝的藩王、外国使臣俱得以列座殿前。
台上锣鼓声声,热热闹闹的新春末,正唱到那十九出:
“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
怎说到,怎说到,平白地分开了……”
众人沉浸在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哀婉爱情中,康熙入迷听着,手指禁不住打着节拍。
胤礽对于戏曲也爱,独爱那人唱的《风筝误》,耳边又传起那婉转唱腔,
“可愿葬我于君侧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不知为何,胤礽忽然有些感同身受,不由望向那搭起来的戏台。
夜空中,停了两日的雪又细细簌簌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