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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暂时还不想回去。”现在浑身酸痛无力,脑袋针扎似的疼,想回去也难。更何况那也不是她的家。
“你不想回去想去哪儿?”少年竖起了眉头,声音不快:“贵人好了就快点走吧。”
“哥哥……你别这样,婉柔姐姐以前帮过我们呢。”小女孩拉了拉少年的衣摆,小声说。
少年白了长歌一眼,披散了头发:“要不是看在以前的份上,我才懒得救她……哈欠!”
“咕咕……”“咕噜噜……”
小女孩和长歌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
少年看了两人一眼:“我去找吃的,妹妹,你不要乱跑。”
说完,少年踩着草鞋,离开了这个破屋子。
小女孩对着长歌的方向笑了笑:“婉柔姐姐放心吧,我哥肯定会找来吃的。”
她摸索着手边的茅草,手指灵活地翻动,开始用茅草编织什么东西。
一开始看不出是什么,只看得见满是老茧和伤口的粗短手指在茅草之间来回,很快,一只活灵活现的蚱蜢就出现在小女孩的手中。
她用牙齿咬掉多余的草头,又摸了摸整只蚱蜢,眼角眉梢都是成就感:“婉柔姐姐,这个送给你。”
说着,她把草蚱蜢递了过来。
长歌伸手接过,很精致,很逼真,像是工艺品:“你做得很好看。”
“我阿兄也这么说,嘻嘻……”小女孩羞涩一笑,又开始编织,黑乎乎的小脸上是全然的专注,她全神贯注地编织着手里的草蚱蜢,像是倾注着她的心血。
“编好拿去卖吗?”长歌觉得头疼缓了许多,也捡起了几根茅草,开始学着编织。
“是啊,我多编一些,阿兄明天就可以拿去市集上卖,就能换大白馒头吃了……”女孩的脸上充满了对白馒头的期待,整张小脸都在发着光。
长歌望着她的小脸,有一瞬间的出神,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她的腿上,那条小腿以诡异的角度曲折着,骨头已经长歪了。
“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小女孩的脸变得暗淡起来:“不小心挡了贵人的路,被撞的……”
长歌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开,低头,手指飞快地翻动。草蚱蜢,她是折过的。稍稍回忆一下,就想的起来。
“嘶……”茅草锋利的锯齿割伤了娇嫩的手指,长歌将手指含在了嘴里。
“婉柔姐姐,你没事吧?”听到动静,小女孩连忙转过脸来,关心地问。
“没事。”长歌吐掉了鲜血,编织的后续工作收尾,一边问女孩:“你只会编草蚱蜢吗?”
女孩听到长歌这么问,小脸又一次暗淡下来,只听她有些哽咽又有些惭愧地说:“……我阿爹只教过我这个……”
“……”长歌手一顿,觉得自己问这话真是多余。明明已经看见她开始编织第二只一模一样的蚱蜢。
“我教你折别的。你想折什么?”
“真的?!我想折小狗,毛茸茸,暖呼呼的小狗。”小女孩爬了两步,凑到了长歌身边,兴奋地说。
女孩身上传来一阵酸臭味,很是有些日子没洗澡了。没爹没娘,半大小子的哥哥带着她,能收拾得像个人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平日里洁癖到令人发指的长歌,此时却好像选择性眼瞎鼻子嗅觉失灵了,半点反应也没有。
你这个要求我很难办啊。长歌觉得自己的头又有些疼了。
长歌抬眼,看到了墙垣上长的香蒲,眼睛一亮。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走过去薅了一把,就有了一捧的“毛茸茸”。
“把香蒲花和茅草一起编……”长歌握着女孩的手,手把手地教她折小狗。
女孩黑乎乎的小脸有些红。婉柔姐姐身上好香,手好温暖,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