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的县长又回来了,你说奇不奇怪出这么大事,他一点影响都没有,还做县长。”
梦瑶歌淡淡一笑,他帮了古玄锦的大忙,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公子,你这等富贵之家的人,定不会懂我们这些百姓的艰苦。经过这么多事情我算是明白了,那些官员不可信,人心不可测。”
梦瑶歌捻了磕花生米,抛到空中落在嘴里:“你怎么不说朝廷不可信。”
老板面色难堪,脸一下子就拉下来。“这话,我可没说过,公子不要强加在我身上。”
“你口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赞同极了我的话,对吗?”
老板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忽的深深吐了口气。“我见过,人活生生得饿死,饿得骨瘦如柴。我也盼过,可最后什么都没有。人啊,刚开始还能携手而行,只是到了后来……罢了,不说了。”
“为何不说。”梦瑶歌脑海里又想起那些触目惊心的场面:“人吃人,死人吃,连活人都惦记。”
老板眼角一下子滚了泪来,用抹布揩了:“原来公子是个明白人,我生活在这里四十余年,大多都是乡亲好友,只是人啊……难说。”
“你又为何回来?”
“能去哪儿呢,根在这儿,我的妻儿也没了,无牵无挂的,这里至少……至少还有他们的痕迹。”老板讲到妻儿,将整张脸都埋进抹布里,泣不成声。
无迹在一旁听着,也插不上话,只是“吃人”一事还是有些发怵。
梦瑶歌心生感触,劝慰着:“你的妻儿必在天上瞧着你,你若日日都那么痛苦,他们也不会快乐。人这一生说来也无趣,其实归处是一样的,总归是要团聚的,趁还活着做些他们都乐意看到的事吧。”
“公子说得极是,只是这种痛苦深入骨髓,我在梦里都是哭着醒来。”老板揩了揩眼泪,扯了扯嘴角:“瞧我自己一个人说得欢,我把饼给你们端上来。”
说是饼,不过是一团面烙了而已,撒上些盐别的调料是没有的,咬起来干巴巴的,论滋味还不及馒头。梦瑶歌吃了两口就作罢,反倒是无迹吃得猛丝毫不嫌弃制作的粗陋,想来也是因为做过奴隶不挑食。
梦瑶歌吃完了洗漱后就躺在床上,也不知是何缘故,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直到深夜。
梦瑶歌听到房间外有脚步声,心生警惕从枕头下抽出匕首。一种异香在屋子里飘过,梦瑶歌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屏息。
那人吹了香,就推门而入,见梦瑶歌熟睡在床,发出渗人的笑声。“白白嫩嫩,就是肉不多。”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梦瑶歌在被窝下攥紧匕首,等到那人来到床边,梦瑶歌猛然睁开眼睛,匕首对准那人的喉咙。
“公子饶命。”
梦瑶歌冷冷一瞥:“老板,人心难测这句话你果然不欺我。”
原本白日里对自己真情实意的老板,谁会想到他会暗中干出这样的事。“你这套对多少路人用过,啊!”梦瑶歌把匕首一推,他脖子上的血立即渗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这样的人不该入地狱吗,我恨你们这些富贵权势,遇到灾难不对我们施以援手,反而还要压榨剥削,我的妻儿都是你们杀的!”
“你已经被恨意蒙住了眼睛。”梦瑶歌握匕首的手慢慢缩紧,手起刀落间老板就毙命当场。
梦瑶歌的手微微发抖,这是自己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杀人,他想要将自己杀人制肉这样狠毒的心思,梦瑶歌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梦瑶歌去隔壁想叫醒无迹,结果见他睡得正香,这么大动静都没闹醒他,梦瑶歌叹了口气。梦瑶歌怀疑今天若没有自己,他是不是得交代在这儿。
也赶了几天的路,那个老板也被自己杀了,索性也由着无迹睡。
这过路的人肯定不止自己和无迹,梦瑶歌起身去厨房,没寻见什么。
梦瑶歌疑惑,厨房里空荡荡的除了有些脏乱外,梦瑶歌找遍所有的房间都没发现异常。梦瑶歌灵光一显,地窖。
梦瑶歌爬在地上,不时敲动地面,找了半晌,梦瑶歌推开装水的水缸,赫然下面是一个地窖。
底下传来微弱的哭声,想来是因为地下氧气不足有些耗力。底下的人一见到亮光就匍匐着,爬到亮光处。梦瑶歌瞧了瞧他身上的官服,勾了勾唇。“原来是雍临的县长大人。”
县长整了整衣冠:“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慢着,在大人出来之前我想问些事。如果大人答得不对不合我的意,那就对不起,还得让大人在地窖待上几天,也可能不是几天是一辈子。”梦瑶歌把水缸推了一半,挡住半个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