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擦汗一边说“快走,学院有辆车要到临江去,我们正好搭车。”
“你要到临江?”钱梅惊讶地问。
“你不是要读临江师范吗?我不去,你怎么读。”衣天树边答边走。
“哦。”
不一会,一辆绿色的解放牌货车就停到了他们身边。司机大喊“衣天树,快上车。”
衣天树让钱梅坐驾驶室,钱梅把位置让给了弟弟,自己翻进了货车车箱里。车箱里装着一摞一摞的书。钱梅笑着问“我爸没有儿女吗?”衣天树痴痴地看着她,隔了好一会说“师娘是艺术家,不想因为生育破坏了形体。”
“哦……”钱梅心里想着等你老了,我也不会认你。
“你真美!”衣天树痴痴地看着她,竟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说啥?”钱梅不料他会说出如此轻薄的话来。但是她又想听这样赞美的话。装着没听清楚又问。
“没啥?我是搞美术的,因此对美有着特别的敏感。从没看到造物主有如此杰作,……钱老师,从来不曾提过你们的事情。”衣天树好奇地问。“嗯,他和我妈,一解放就离了。”钱梅低着头细想衣天树的话。美不美的有何相干,我妈不美吗?照样被我爸给休了。
“嗨,但愿我到临江师范工作,能够帮到你。”衣天树的脸有些红,说完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为了我,你不在大学教书,到我们临江师范教书。我们那个小地方,可没省城大哟。你不后悔吧。”钱梅的脸绯红,说话有些结巴。
“呵呵,有些人可遇不可求。呃,你有不有,和我相识很久的感觉。我一见了你,就象贾宝玉见了林黛玉似曾相识。”衣天树打了个哈哈问道。
“说起来,还真有点那种感觉,觉得你特别亲切,你是不是到过我们钱家湾。”钱梅这时说得自然了很多。
“钱家湾,我第一次听说。我生在省城,长在省城,读书也在省城。我到过临江一次,都是应朋友邀请。”衣天树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你家里会同意你到临江吗?”钱梅有些担心地问。
“嘿嘿,我家里没人了。全被日本鬼子的炸弹炸死了。”他低下头,有些沉痛地说。
“哦,对不起,惹你伤心了。”钱梅拉了拉他的袖子,红着脸说。
“没什么,都过去了。哦,真如我们所愿,我怎么通知你呢?”衣天树推了推眼镜问。
“给我写信,我给你写地址。”钱梅有些激动。汽车砰地一声,一下停住了。
“到临江了。”衣天树望着路两边的街道说。“好快,我们来时走了一天一夜。”
“下车了,下车了。小衣还没坐够么。”司机看着他们俩打趣地说。
“谢谢了,我们马上下来。”衣天树先跳了下去。站在货车后面向钱梅伸出双手说“抱你出来,还是跳下来。”
“我,还是跳吧。”钱梅涨红了脸,站在车箱边上,要跳不跳地。
“还是我抱下来,怕歪了脚。”衣天树说着把钱梅从车厢边抱了下来。
“大哥哥,你也到钱家湾吗?”钱立蹦跳着跑到衣天树面前问。
衣天树抬腕看了看表说“大哥哥,以后到钱家湾来,你欢迎吧。”衣天树笑着逗钱立。
“你救了姐姐,我当然欢迎。”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走几十里路。读书的事就拜托了。”钱梅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好,好,我会极尽全力。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