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的院门前,她选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划燃了火柴,引燃了院坝里的稻草,火借风势很快便燃了起来,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咳嗽声,黄莲吓了一跳,怎么办,她急中生智,跑到门前用剪刀做了插梢。咳嗽声停了,一把草把明火压熄了,瞬间腾起了一股烟雾,黄莲又去抱了一捆干草点燃后才从窗口扔到王五的屋子里。眼见着王五向后面的窗子跑去,她赶紧又扔了一把燃烧着的干草进去。火燃起来了,一会就听到人声鼎沸,救水的人三三俩俩地提着水冲到王五家里。
黄莲把自己隐藏在苞谷地里,当她看到王五家整个房顶都燃起来后她才拿了包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通往外面的山道里。
王五被大火烧成了黑色的骨架,派出所的公安来查看完现场后,让镇上收拾、掩埋了王五的骨架。
吴德第二天起床后,没见黄莲,看到桌上黄莲留给他的信。
吴德:
我们的缘份已尽。感谢你在我最困难时收留了我,并且让衣依顺利回归她父亲身边。
如今遭此大辱,势必无颜见人。生有何欢,死亦何难,你去寻找你自己的归宿吧。欠你的望来生再还。
一九六0年秋
吴德看完信闭着眼睛想了很久,跛着脚,查看了家里放贵重东西的箱子。才把信小心地揣在衣服口袋里跛着脚一拐一拐地到了黄菊家里。
“王五烧死了。晓得不。”一进黄菊家,黄菊就咧开嘴大笑着告诉吴德。
吴德脸阴沉着,慢慢摸出信小心地递给黄菊。
“啥。她到哪去了?”黄菊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
“姐,你说呢?我就想问你?”吴德搭拉着脑袋,哭丧着脸。
刘平挥着手里的旱烟袋,从外面跑进来打了个哈哈笑着说“祸害王五昨晚上被火烧死了,活活地烧成了木棍,也算是报应到了。刚才镇长报告派出所,所里的公安还在哪里。”
黄菊心里格噔一下,突然想到了黄莲。她看了眼吴德。
“嘿,你们干啥,有好多人在哪里看闹热,你们不去看。”刘平诧异地问。
“走,看看去。”黄菊豁地站起来就走,吴德和刘平跟了出去。
黄菊扭头看了眼吴德。心想,他干什么?哼!我才不相信火是黄莲放的。
他们俩各怀心事站在围观群众中,火葬场的车开来了。
人群中有人喊“烧成木棍了,还化啥呢?”
队长朝着说话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不准乱说,有公安呢?”
不一会,两个工人从车上拿下一付单架往王五屋子走去。不一会一个公安走出来在队长耳边说了几句转身上了警车。
“王五那个砍脑壳的家伙,遭天火烧死了,这个火是雷引燃了墙边的干草,火随着风进了屋……把他龟儿子烧成那样了。大家散了,散了,也算老天爷为民除害了。”队长叽叽吧吧地说完就叫大家散了。
“老天终于开眼了……,”
“早该受到天谴了……”
“早把他龟儿收了,我家的母鸡现在都在下蛋。”大家七嘴八舌地,述说着王五的各种罪孽。有人最后总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黄菊和吴德听着心里的石头渐渐落了地。
“姐,到我家喝口水。”吴德见黄菊也要回家时喊住了她。
“哦,啥事?公安不是说了吗?是天火!”黄菊大大咧咧地说道。
“呃,姐夫。一起,一起到家喝口水。”吴德一眼见刘平串到跟前招呼。
“嘿,我正想喝水呢?喝一口。”他含着旱烟一路吐着烟圈,悠闲地跟在吴德身后。
“呃,妹夫,黄莲还好吗?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刘平晃了晃脑袋漫不经心地问。
“嘿嘿,来,喝水,喝水。”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便到了吴德家里。
“姐,姐夫,你们看,这是黄莲给我留下的信。”吴德倒完水,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黄菊。
“我又认不得几个字,买什么关子。说的啥?”黄菊挥挥手把信纸推了过去。
吴德在他夫妇俩脸上扫了几遍说“她就说她走了,叫我不要找她,来世再见。王五又被火烧死了,这么凑巧……我就没敢报告她出走的消息。”
“你,你啥意思?”黄菊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你干啥,干啥呢?坐下。”刘平一边说,一边将黄菊按了下去。
“你说咋办?她是你老婆。”刘平不紧不慢地说。
“我没啥意思,我不是找你们商量吗?”吴德扭了扭腰望着黄菊说。
“反正她平时也不出门,你不说,谁也不知道她走了。等事情冷下去后,你再去报案。说她失踪了。自己悄悄去找。”刘平沉呤了好一会才拿定了主意。
半月后,王五的事情不了了之,他既无父母又无兄弟姐妹,所以他的死成了自然死亡。谁都不负责任。
吴德和黄菊悄悄地四处打听始终没有黄莲的消息,吴德每天都如坐针钻,虽说王五的死大快人心,但小心翼翼的他还是怕人产生联想。直到村里再没有提起王五,他才去报告了黄莲失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