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象疯了一样扑过去,把姐姐抱起来,恶狠狠地说“如果她破了相,我定会叫‘她’死无葬身之地。”爸一脸冰霜过去把姐姐横抱起就冲出了家门。
我站在门边,呆若木鸡。妈抱着弟弟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骂了我一句“丧门星”才快步追到医院去。
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地上一地银白色的瓶胆碎屑,大大小小,有的尖朝上,有的尖朝下。打扫的时候,我试着把手放在碎玻璃上,一不小心就被划了一道很浅的小口子,扑下去当然会划破脸颊了。姐姐漂亮的脸蛋添上几道血口子会是怎样一种景象呢?潜意识中,我感到一种兴灾乐祸的兴奋。
我扫完地,坐在姐姐刚才坐的位置想,姐姐如果破了相与我何关呢?为何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呢?望着姐姐放在桌上的画本,我用手摸着,看起来象鼓起来的罐子,却是平平的,并不曾鼓。我觉得好神奇。
很久他们都没回来,越看姐姐的画,心里就越想画,虽然怕姐姐,但是想到他们不在,就大着胆画了起来,画着画着居然忘掉了时间。
“我的本子,妈……”他们一回家姐姐就惊叫了起来。我抬头吓得丢掉了手上的铅笔,瑟瑟地从凳子上滚落到地上。
姐姐捧起她的本子,只扫了一眼就对着我的臀部一阵猛踢。妈妈站在哪里,嘴里说“长点记性,别人的东西不能乱动。”爸爸抱着弟弟从门外走进来,妈妈才把姐姐拉走。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不知被姐姐踢了好多脚,其中一脚踢在腰上,特别痛。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流泪。所以不曾哭泣,爸爸问我,你躺在地上干什么?
“犯贱吧!”妈妈瞪着我说。
“爸爸,你看,她把我的画本糟蹋成什么了?”姐姐把画本拿到爸爸面前哭着说。
“衣依,以后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乱动,好吗?你看这是姐姐好不容易画出的一张作业,你在一边画颗草就破坏了作业的完整性。
想画画,拿自己的本子和笔画。”
“我没有本子和笔。”我嘟着嘴轻声说。
“本子和笔你到时都会有。”说完爸爸就要进他们的卧室。
“我的画本呢?爸爸,你要赔我一本。”姐姐站起来说。
“好,赔你,把旧的给妹妹。”爸回道。
“给。”姐姐对着我的头使劲砸来。我把头一闪,画本从我的耳边飞了过去,砸在正在地上玩耍的弟弟肩膀上。弟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爸爸一步跑去抱起弟弟查看砸到哪里了。弟弟肩膀上擦掉了一块皮,痛得弟弟大哭不止。爸爸瞪着姐姐欲言又止。抱起弟弟就出了门。
妈妈对我大吼道,祸胎,还不捡起你的本子滚回屋去。我捡起本子轻轻地回了屋,姐姐早已在屋子里等着我了。
“你是一个灾星,你就不该生出来……你就该去死,你坏到阎王都不敢收你,你是一个妖怪!妖怪!”姐姐的声音越来越尖厉,我的头一阵发麻,拿着手上的画本就朝她的脸上打去。正好打在她受伤的脸上,痛得她跳了起来,捂着痛处,大哭起来。妈冲到我面前对着我就是几脚,嘴里大骂,“真是个冤家……妖精……”,姐姐在我的后面扭住我的头发又是一阵乱晃,晃过,又死劲扯头发,妈抓着我的衣领左右开弓对着我的脸使劲煽耳光,我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够了,你们要把她打死吗?”爸抱着衣俊站在我们卧室门口大吼。我摊坐在地下,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脸又肿又痛,没有痊愈的脚又开始痛了起来。妈停了手,坐在客厅的长椅上喘气。姐见我坐在地上,冲上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我感到自己飘了起来,象一根羽毛在空中飞翔。望着屋里那个倦缩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影有点心酸。姐姐衣兰在她旁边,用手指着她的脑袋说着什么。爸过去把她抱在我曾经睡觉的床上,突然间疼痛把我从空中拉了下来。我醒过来了。爸给我兑了杯葡萄糖开水,摇着我的肩。“哎哟。”我呻吟了一声。睁开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着爸说“我身上好痛。”
“喝杯糖开水,一会就不痛了。”他把我从床上扶起来,把杯子递给我,我端杯子的手发抖,端不稳。爸只好用勺子给我喂。
那天晚上当我艰难地躺在我和外婆睡的床上时,心里呼唤着外婆,外婆,快回来吧!外婆……
那天晚上我梦到好多怪兽张牙舞爪地撕咬着我的皮肤,扯着我头皮,身上一阵锥心地痛,痛醒了,衣服湿透了,我把衣服掀开皮肤全是乌青,有的地方泛紫,一碰就痛。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刚好照在床对面姐姐衣兰的床上。她睡得非常甜,尽管她的颧骨上贴了一块白纱布还是掩不住她的美丽。看着她,心想她为什么那么狠呢?你受伤,怨我吗?我又没摔瓶胆!
我起身走到她的床前。看着她,想,为什么爸和妈那么爱她,而我呢?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啊,妈呀!”姐姐突然睁开眼睛惊叫起来。我吓得赶快回到自己的床上。
爸爸和妈很快跑到我们的卧室。“兰,怎么了?”妈一把抱着姐姐轻声问。我不敢说话,紧闭双眼生怕再次被打。
“她她她……”姐姐结结巴巴地连说了几个她,用手指了指我。爸凑近我看,我浑身颤抖不敢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