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帝停了嫔妃们的汤药,她再把柳家的人推上去侍寝,总会有人受孕的,柳修容的身子这几年被避子汤损耗了,她是难以受孕的,只能替新晋的柳宝林固,柳宝林若是争气,霸住皇帝十天半月,她再从旁协助,想要受孕并非难事。
若柳宝林有孕产下皇子,那便是皇帝之皇长子,到时候这个皇后之位花落谁家,只怕也由不得皇帝做主了。
太皇太后心里清楚得很,只有柳家出了皇后,皇后又有太子傍身,才可保柳家将来的富贵荣华。
高廷暗暗咬了牙关,太皇太后步步紧逼,果如他所想的要扶持柳家的女儿上位了,他默默的看了一眼仍被和安掐住脖颈的太后,和安手劲虽微松,但太后一张脸仍是憋成了紫红色,正噙着泪花祈求的望着他。
他心中纠结,这种被人胁迫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高廷又把眸光投向一直悄无声息的东配殿,暗暗叹息,虽则傅子彧手段狠辣,前朝后宫都能紧紧攥在手里,但智者千虑尚且有失,何况是日理万机的帝王?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护住游岚,更不可能保证她身在后宫就一定不会遇到危险,更不要说对她有威胁的人是这个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了,还是那句话,他不能冒险。
高廷眸光幽暗:“太皇太后说的是,柳修容跟朕有几年的情分,朕应该召她来延福宫多多陪伴朕的,不过,既然太皇太后提起柳宝林,那明天就让柳宝林侍寝吧。”
虽改口不再唤皇祖母了,但他仍是让了步,高廷心里明白,这一次柳宝林来侍寝,是不可能再向上次他与顾绣云那样糊弄过去了,他必须来真的,否则太皇太后查出有假便不会轻易罢手的。
听了高廷这话,太皇太后这才微微勾唇:“这样才好,皇帝本就不该偏一人,新晋里拔尖的也不止岚御女,皇帝既然允了柳宝林侍寝,那我就等着皇帝的好消息了,毕竟停了避子汤,柳宝林又是个好的,总该能受孕的。”
她等这个时机已经等了许多年了,从她给圣祖高皇帝做皇后起,心里就无时无刻不在为柳家为她自己筹谋,只可惜高皇帝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柳家在高皇帝一朝只有爵位,家族之中无人有高位实权,高皇帝根本就不打算给她这个皇后母家太多的荣耀,他防的是外戚擅权。
柳家虽也是世代簪缨,但做的都是小官,最多也只出了个三品,根本比不上顾家,京中的世家,柳家也不是拔尖的,若非出了她这个太皇太后,到了傅子彧这一代,柳家一族早就没落了。
等到了她儿子世祖武皇帝时,柳家也是不得出头,武皇帝与他父皇高皇帝一样,最厌外戚弄权,对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母家,都是不冷不热的,家族中承袭爵位的不少,却无实权人物。
太皇太后被丈夫和儿子压制数年,不得不隐忍自己的筹谋,到了孙子这一代,本以为柳家得以出头,却不想孙子更是有主意的人,比其祖父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等到如今才抓住孙子的把柄,焉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