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眼泪拭去,怪自己昨晚下手太轻,应该把肖氏的手给废了!
严松青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知道二婶对堂妹这个女儿不好,但谁能想到,亲娘还能下此狠手。
“你爹呢?”傅怜雪眼中冒着怒火,这不是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吗?
自己是受继母磋磨,严荷花这可是亲娘啊!
人家才五六岁,娘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才五岁。
正因为年纪相仿,傅怜雪才更有代入感,这个小女孩,她内心该是多么绝望?
“爹,爹也吓坏了,他不敢阻止娘。”
“听到我的哭声,他就躲起来了……呜呜呜……”
严荷花低低地抽泣着,把傅怜雪心疼得,直接将她拉入怀中。
“那她打过你弟弟吗?”
严松青问道。
如果娘亲对自己孩子都这么狠,那他就不用羡慕那些有娘的孩子了。
“弟弟可是男孩,娘她最喜欢弟弟了,怎么可能会打他?”
“只有我们这些赔钱的丫头片子,才会被娘亲嫌弃。”
“要我也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严荷花一脸的自暴自弃,她看了一眼傅怜雪,问道:“听我娘说,表姐也是被这么从小打大的,是吗?”
傅怜雪想起书里说的,她本能地认为这种想法是不对的,虽然所有人都看重男孩,看轻女孩,可书里说过,男女是平等的。
“荷花,我们虽然是女子,却不一定比男子差,我们不应该轻看了我们自己,更不应该轻看了其他女人!
“没有女人,谁煮饭?谁做衣裳?他们男人,都还是我们女人生出来,拉扯大的!”
“就连畜牲,大家都更喜欢母的!不管是牛羊,还是猪狗,有得选的话,你会选公的还是母的?”
“当然是母的!母的能下崽!公的好打架!我去年夏天,脸上就被二婶家的公鸡给啄了一口!”严松青脱口而出。
“那就是了!怎么到了我们人身上,就反过来了?还不是那些男人给灌输的!”
傅怜雪赞赏地看了严松青一眼。
可对方却一脸不认同:“我是男的,我可没给你们女子灌输什么!”
“没说是你灌输的,但你不得不承认,你确实享受到了男子该享受到的福利。”
傅怜雪看着一脸不高兴的表弟,笑着说道:“如果你是女孩,你觉得奶奶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严松青认真思考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应该,应该不会吧……”
“奶奶对松林弟弟更心疼,对荷花妹妹就不怎么挂在嘴上。”
“如果隔壁传来的是弟弟的哭声,奶奶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是妹妹在哭,她最多就是叹一口气,说一句:‘你妹妹也命苦,摊上这么一个娘’,就完事了。”
“那不就结了!”
傅怜雪边说,边接过表弟手中的锅铲,帮他炒起了菜。
严荷花看看哥哥,又看看表姐,闻着锅里咸菜传来的香味,摸着咕噜直叫的肚子不敢吭声,只是不停地咽口水。
“表姐……哥哥……我,我回去了。”她很有眼色地起身,说了一句,就往外走。
“急什么?知道你还没吃饭,吃碗饭再回去!”严松青想拉住她的手臂,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水泡,又缩回了手,只是拦住了灶房门。
“你放心,我也是你哥哥,不会因为你是女子,便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