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嘴,良桔红一言不发地再弹钢琴。
半路上——
“……Thou?who?didst?wake
f
om?his?summe
d
eams
The?blue?Medite
a
ea
,whe
e?he?lay,
Lull'd?by?the?coil?of?his?c
ystalli
e?st
eams,
Beside?a?pumice?isle?i
Baiae's?bay……”
“……是你,你将蓝色的地中海唤醒
而它曾经昏睡了一整个夏天,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就在巴亚海湾的一个浮石岛边……”
良越的左耳,回响良桔红的英文诗;良越的右耳,回响折飞的汉语诗。
良越:“……”
面瘫了一张脸,良越瞄了瞄周围,不出意外地瞧见众人略显惊讶的表情——甚至,还有孩子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哇~他们好用功啊!在练……英语?”
“不对,明明是练诗!”“——难道不是在练习朗诵?”“哟~太拼了!他们一定是学霸,瞧这英文溜得……啥意思啊?”
——啧啧~
良越感慨万千,真心佩服自家姐姐和折飞辛苦地锻炼。
而这一锻炼,效果力拔:又过小半月,良桔红和折飞的默契已然炉火纯青。
“嘀~嘀~”婉转的笛子响起,此是《西风颂》专有的笛声伴奏,由折飞主吹,笛声低沉,少了一份幽远,多了一丝深沉,如泣如诉,宛如狂风呼啸。
紧接着,良桔红用一嘴流畅的英文念着《西风颂》的诗句,尽管大家都听不懂,却架不住良桔红神情坦然自若,平缓而熟练,仿佛暴风雨前夕一般的平静。
一曲一诗结束,良桔红和折飞相视一笑,突然调换了位置:良桔红走到钢琴前坐下,而折飞则放下笛子,站到良桔红的身边,朗声道:
“哦,狂野的西风,秋之生命的气息,
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
犹如精魂飞遁远离法师长吟……”
依旧是《西风颂》的诗句,却是翻译版。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这回,因是熟悉的语言,大家总算能够自由自在地欣赏了。
折飞的声音,略微嘶哑,谈不上好听,但也不算难听,搁到《西风颂》这首诗上,却罕见得合适——这首诗并不需要少女清澈般的嗓音,毕竟此诗偏向气势恢弘,需要的是爆发式的力度!
这一诗一曲表演完后,良桔红起身,站至折飞的身边,俩人肩并肩地并排站好,客客气气地朝前方鞠个躬儿,齐声道:“我的表演结束,谢谢各位的欣赏!”
“——怎么样?”抬起头来,良桔红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家人。
弟弟良越拼命地拍手,赞道:“好诗,好曲!”
妈妈雪梅高兴道:“表现得很好啊!”
爸爸良柱则皱了皱眉头,补充道:“尚可——话说你们不要忘记退场!退场也需要注意,否则容易扣分!”
良桔红:“……”
良桔红扶额,后悔她提前开口问人效果如何了。
——没办法,良桔红和折飞又再重演一回!
……就这样,良桔红和折飞不厌其烦地练习再练习,直至他们麻木得记不清有多少次了——日子匆匆而过,转眼之间,便到了据说是莱克溪音乐学院举办的保送留学生音乐比赛的前一周。
这天周末,良桔红和折飞相约去公园进行练习,打算来一场简易地实践——公园人数较多,他们若要公开地演奏,或许会提升他们临场应变的能力!
而这次,良桔红本来想带良越一起去长个见识,却被良越以写作业为由,委婉地拒绝了——良越还记得良桔红她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轻呼:
「哇~阿越,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用功?……看来,以后名牌大学,你可能有希望了!但是,你别大意,以你那音乐细胞全无的状态,你是不可能考进音乐大学的~哈哈哈哈!」
一想起姐姐的幸灾乐祸,良越就无语:话说他之所以不去参与,是因为他想见露夜音啊!
——目前已经确定好良桔红和折飞的参赛节目,他想告诉露夜音!
尽管良桔红和折飞早已没了什么「秘密武器」可言:他们太够投入,以致他们在学校也时常地练习,弄得路过的学生们以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俩,而他俩却犹不自知,还以为大家被他们杰出的发挥惊艳了视线。
无声地唏嘘,良越一边摇头,一边迈向露夜音家。
大家怎会被他们惊艳啊?——看了一场演出或许觉得惊艳,但看十次、一百次、数百次的相同演出,还会惊艳吗?
早已疲劳了好伐?
理了理心绪,良越来到露夜音家,刚想按下门铃,却意外地瞥见院里站有两个身影——可不就是露夜音和……
嗯?!